第20章

  “你应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妹妹。她会代替你,好好地照顾你的父母。”
  “有时候我在想,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有预谋。”沈成珏苦笑了一声,浑身的冷漠疏离此时仿佛被雨水冲刷了一干二净。
  沈成珏收回手,拿出手机翻出了一张截图。
  “谢沉,你看,这是你第一次发给我的短信。”
  “我有好好地保存着。”沈成珏的按住屏幕,使它不会因为长时间没有动作而暗下去。
  “或许你只是觉得好玩,可是我不这么认为。”沈成珏的眼神温柔了下来,一手捂住自己的胸膛,“这条短信的背后,也是我还未来得及对你说出口的话。”
  “我爱你,爱你,永不休止。”
  忽然风起,带着湿意的叶子晃晃悠悠地落到了沈成珏的头顶,轻飘飘地感受不到一丝的重量。
  沈成珏没有掸去这片调皮的叶子,而是继续说道,“原来过了三年,我才明白,晚安是我爱你的意思,而没有句号,就说明爱不会休止。”
  来谢沉的墓地之前,沈成珏其实先去精神病院看了眼江旭。
  江旭疯了,毫无疑问地。
  即使是过了三年,也没有一丝一毫好转的现象,仿佛就像是在逃避着些什么。
  沈成珏看见他的时候,江旭正呆在一间冰冷狭窄的屋子里,手里拿着一把小刀,怀中还抱着一个浅灰色的兔子玩偶,在瞧见他的时候,还对着他咧嘴笑了一下,之后便低下头去,拿着那把小刀,恶狠狠地戳了下去。
  一边戳着,一边还夸张地笑着。
  “都怪你,都怪你,都是你杀了阿沉,你是坏蛋!”
  沈成珏走到了门边,听见了江旭的话。
  铁栅栏似的门使得这个地方像是监狱里的牢房。
  不是监狱,胜似监狱。江旭自愿地将自己困于这一间小小的房间里。
  按理来说精神病院的护士和医生是不会允许患者手中拿着危险物品的,可是江旭例外。
  因为疯了的江旭无法坐牢,等到江家人将江旭送进了精神病院,沈成珏便动用自己的势力小小地“关照”了下江旭。
  比如江旭再也无法踏出这个房间一步,又比如江旭可以拿着像是小刀之类的危险物品伤害自己。
  洁白的棉絮从兔子玩偶被划破的腹部冒了出来。
  江旭嫌弃地将这只残破的兔子玩偶丢到了一边,抬眼看向沈成珏。
  “呐,大哥哥,你看。”江旭焦急地跑到门边,抓着铁杆子,有些急切地朝着沈成珏问到,“我已经把杀了阿沉的家伙杀了,你能不能让我瞧瞧阿沉?”
  “就一眼,一眼就好。”江旭委屈地呶呶嘴,左脸颊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明明阿沉都答应了跟我一起去吃饭的。”
  眼神清澈,说出的话却是颠三倒四。
  江旭此时的记忆已经完全混乱。
  他甚至没有想起,谢沉就是被他所杀。更何况,已经死亡的谢沉怎么可能跟他吃饭呢?
  沈成珏冷眼瞧着江旭,没有说话。
  直到江旭着急地从空隙处伸出手来,才往后退了几步,冷漠地对着江旭道:“谢沉是被你杀死的。”
  语调平稳,没有一丝起伏。
  “啊……”江旭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眼神迷茫,清醒了一瞬,又很快陷入了疯癫之中,忽然乐不可支起来。
  “对呀对呀,是我杀了阿沉。”江旭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而他此时混沌的大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流泪。
  手中的小刀刺向自己的手掌,划出一道道血痕,江旭的面目狰狞起来,大声地喊道,“你怎么能够伤害阿沉,我恨你!”
  沈成珏没有继续看下去,这样的戏码,江旭几乎每个月都会上演一次。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江旭在自残的时候,总是会避开他的致命点。
  即便身上其他地方已经伤痕遍布,江旭也没有对他的致命处下手。
  也许江旭是想活着赎罪,只是谁知道呢?
  雨势渐渐地大了起来,而沈成珏却是没有要捡起地面上伞的动作,只是脱下了自己的黑色西装外套罩在桔梗花上,防止雨水将这簇桔梗花打湿打散。
  “谢沉,江旭已经疯了,也得到了他应该有的惩罚。”沈成珏轻轻的靠在谢沉的墓碑边上,抬头望着天。
  雨水打在沈成珏的脸上,激起了沈成珏久违的疼痛,“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够,怎么办?”
  “阮郑国那个家伙,以后连乞丐都要比他过的好。”沈成珏冷笑一声,眼中满是狠辣。
  阮郑国是嗦使江旭的共谋,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当时递枪的动作被另一侧的摄像头拍了个一清二楚。
  沈成珏轻而易举地就调查出来了缘由。
  在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便以非同寻常的势力对阮郑国展开了报复。
  一开始阮郑国还负隅顽抗了一段时间,不过很快他的公司便被沈成珏打击地破产,还背负上了庞大的债务。
  由于还不上债,和之前做过的事情,让阮郑国锒铛入狱。
  不需要沈成珏再次出手,阮郑国的债主便买通了与阮郑国在同一牢房的犯人,打断了阮郑国的双手双脚。
  也没人去通知狱警,阮郑国就这样落下了残疾。
  之后,牢房里的脏话累活全由阮郑国这个残疾了的“前富人”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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