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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曹问的家眷都吃得差不多了, 谢宣挥了挥手命伏远山将今日打包的饭食拿来,给要起身告辞的曹问家眷带上。
曹问家眷说什么都不肯要,仿佛吃点好的就有辱曹氏家风了一样。
谢宣道:“这些不是别的, 是曹问在今天的接风宴上未吃完的吃食,丢了可惜,如今纪州闹着旱灾,应杜绝浪费粮食的行为,太夫人不必推拒客气了。”
这番话说的曹问涨红了脸, 他仰头辩驳道:“我没吃!”
“是, 你是没吃,你是清高, 你是不与你看不上的那群人同流合污, 然后呢, 这份饭菜不因你不吃而不备, 只会因你参加了接风宴而备了,该花的钱都已花了下去, 得让它花的值。”谢宣睨了他一眼继续道, “你可以守节,但不能连累妻儿老母跟着你忍饥受饿吧。”
曹问:“……”
见他这副仿佛被人侮辱了的模样,谢宣瞬间握拳头痛的敲了敲了额头,低声说道:“下不为例。”
谢宣最怵头跟曹问这类人打交道了,这些人读圣贤书把脑子读死了, 你说他不是个好官吧,也不对, 他爱民如子, 从不干贪污受贿、趋炎附势的小人勾当,你说他是个好官吧, 却不能解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只好退而求其次将名节当成天大的事,还总是自有他的一套歪理邪说,听着有道理,实质上却没什么道理,且连累妻儿老母跟着他一道受罪。
这类人能抱着虚妄的名声过一辈子,以圣贤的品德自束,可谁要跟他过一辈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媳妇怀着七个月的身孕出来讨食,还要顾着他的官声,岂不可恶。
他就真觉得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如此要求别人,更如此要求自己。
要谢宣来评价的话,就是曹问此人不仅迂腐,而且心性残忍的可怕。
州衙中尸位素餐者如赵方令之流并不难以对付,此类人只是私欲膨胀,脑袋和屁股跟着欲望走,拿捏他们反而容易得多。
州衙中以清流自诩的曹问等人,连欲望都生生的掰掉了,只会一门心思的认死理,且常常有一种郁郁不得志的愁绪。
可他们若真有本事,也不必被赵方令等人挤兑的说不上话,纪州也不至于五年旱三年了。
伏远山命人将曹问家眷送回家后,又亲自将曹问关入大牢里,一番忙碌下来,夜已经深了。
他边给主子铺床边问道:“主子果真答应曹问的请求要去参加什么接风宴了吗?”
“嗯。”灯烛之下,谢宣正捧着一卷诗集自读,等贴身小厮给他铺好床后就去休息。
“到时候需要小的带什么吗?小的好提前准备着。”伏远山问道。
“多带些加了冰的紫苏饮即可。”谢宣回道。
“哎?主子,小的来之前夫人有交代,要小的看着主子点儿,不要一味贪凉伤了脾胃。”伏远山回道。
“那日无妨的。”谢宣捻动了一页书,气定神闲的说道,“甜杏虽好,多食上火。”
伏远山瞬间懂了。
三日后,有两件事震惊了州衙。
其一,曹问因诽谤上司,被新任知州关了大牢。
其二,曹问出狱之后,为了表示歉意请新任知州吃饭。
州衙里的大小官员都在议论纷纷,曹问居然还有这样融通圆滑的时候,他不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吗?怎么?也怕关大牢?
曹问一贫如洗,他请知州大人吃饭,吃什么?
然而,最最关键的是知州大人居然同意了。
谢宣这一决定,让赵方令、许信义之流暗自心惊,不知知州大人此举是何意?己方请他吃接风宴,他吃了。给他送名贵药材,他收了。给他送了十万两的银票,他照样收了。对于他们提议的推种杏树的要求,他也算是同意了。
如此一番操作下来,他应该算是自己人了吧。
可一转眼,这位知州大人又答应了曹问的宴请,主打一个来者不拒,一时让人摸不着头脑。
若席间,曹问他们有什么要求的话,知州大人是不是也会痛快的答应?
好家伙,这一碗水端得够平的!
可是,凭什么呀,知州大人收了他们十万两白银,曹问那帮穷鬼把家里的墙皮刮了都凑不出十万两白银来,凭什么和他们一样的待遇?!
一时之间,州衙里的气氛就像隐而不沸的锅镬,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咕噜咕噜的响,作沸腾状。
这一切尽收谢宣眼底,他知道,他就是故意的,作为一州之长官要雨露均沾,不可厚此薄彼。
到了休沐那日,谢宣换了一身丝麻衣衫,带上伏远山,骑着小毛驴踢踢踏踏的往约定好的地方行去。
曹问说的地方不在城中的茶楼酒肆,而是城东的杏林深处。
正值杏子黄熟之时,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气息,是世间任何一个调香圣手都复刻不出来的味道。
郁郁葱葱中点缀着金黄,便是最好的一副丹青画卷。
杏林很是茂密,谢宣下了毛驴,信步游走在林间。
忽而,不远处传来一道呵斥声:“不要再吃这些甜杏了,都满嘴疮了还吃?也不怕被阎王叫了去。”</div><divid="linecorrect"><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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