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八位长老都是教内仅次于教皇的强者，但他们的行为依旧很受限，人类要比吸血鬼更难相处得很。
  血族推崇实力至上，只要光明神教实力够强就可以带走人类，然后替沦为血仆的人类解除血族标记，让人类重新回归到正常生活。
  但人类世界的血族有两类。
  一种是享受捕猎乐趣的疯子，这种吸血鬼行踪不定，极难捕捉，很有可能绕了一圈也没找到对方。
  一种是被人类抓来的倒霉吸血鬼，他们不幸地沦为人类的血奴，想要把这些血族带出来需要跟人类贵族打交道，来回拉扯费时又费力。
  八位长老的行动力极其受限，导致任务进程比红衣主教还慢。
  两拨人进展缓慢，急也急不来。
  有了小蓝鲸的保证，白榆便召回了长老团和红衣主教们。
  眼下最紧要的事不再是分隔两族，而是两族内部的不同声音。
  不论是血族还是人族，内部都分为主战派和主和派两类。
  主和派的人数在近几年虽有增加，但两族之内更多的还是主战派，这也让白榆开始实施下步计划。
  首先，加速奥尔登觉醒始祖血脉，然后送他回到血族争夺皇位，让血族的两种声音变成一种。
  其次，分化人类国度的联合力量，慢慢打散这些主战派，化整为零，即使他们还想战也是一盘散沙，不成气候，自然就不具备威胁性了。
  前者是直晃晃的阳谋，后者是需要多方掣肘的阴谋。
  不管阳谋阴谋，都需要人去执行。
  而白榆打算把阴谋交给自己唯一的弟子奥拉维尔去做，这也是对方成为新任教皇的最终考验。
  白榆从未贪恋过手中的权柄，且已有退位让贤之意，那么身为他准继承人的奥拉维尔便要担得起这份责任，也要让教徒对他心服口服。
  那么，这次历练就是最佳途径。
  只要奥拉维尔把这次的事儿办妥，到时他继任教皇便是顺理成章，没有人敢质疑他的权威。
  这是他为奥拉维尔铺的路。
  至于奥尔登的帝王路则由白榆亲自陪着他的爱人稳稳度过。
  也许这就是神明的私心吧！
  白榆不愿再让命运多舛的爱人称帝路上继续饱经磨难，故而亲自为奥尔登的前路保驾护航。
  奥尔登的前半生过得已经够苦了，以后便该甜甜蜜蜜的。
  心疼奥尔登的白榆决定随他而去。
  但奥拉维尔却陷入悲伤，隐隐约约预感到某种未来的他很担心老师，害怕师徒分别后再难相见。
  “老师，您真的要去血族吗？”
  站在白榆身边的青年满眼都是对他的依恋和不舍，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垂下的两只手紧紧攥着。
  “明明长老团也可以帮奥尔登觉醒始祖血脉夺下皇帝之位的！”
  “您为什么非要亲自出手呢？”
  白榆揉了揉眉心，“奥拉维尔，你对我的安排有何不满吗？”
  奥拉维尔颤着嗓音说道：“老师，您跟我说一句实话，您是不是以后都不打算再踏入人类国度了？”
  “……您要陪奥尔登留在血族？”
  他这番话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对方明晃晃的就是这个意思。
  白榆微微叹息，“你看出来了。”
  “奥拉维尔，待奥尔登继位为帝、你把人族势力牵制住以后，我会按照多年以来规划的界线建立两族屏障，到时候我会选择留在血族。”
  他抬眸望向身前的青年，“而你将代替我的位置成为新的教皇，替光明神继续守护大陆的和平。”
  奥拉维尔闻言瞳孔微缩，“即使您把两族屏障建起后也依旧可以做教皇，为何要急急传位于我？”
  “您亲手建立起来的光明神教难道已经不能挽留您了吗？”
  说到这种可能，他瞬间落下泪来。
  白榆轻拍着对方的肩膀，温声道：“你该知道拥有个人私心的我已经不能再担任光明神教的教皇了。”
  “而且建立完两族屏障的我会彻底丧失全部的力量，那时的我也不能继续带领你们守护和平，及时退位让贤是我最好的选择。”
  以他现在这具身体的实力，要建立两族屏障不仅需要拼尽全力，还要借助星辰之力才能真正做到。
  身处小世界中的他也需遵守规则，不能让超出世界容纳程度的力量现世，否则他就白做那么多了。
  过强的力量会让世界崩溃的。
  奥拉维尔颓然地垂下眼眸，两行泪顺着眼角快速滚落到地上。
  “……我知道了，老师。”
  若是两个月前的他还看不明白老师留下奥尔登的原因，那么现在的他已经明白老师是对奥尔登动了心。
  不该出现在教皇身上的私人情感，让他的老师泥足深陷，并且做出了陪同奥尔登离开的决定。
  他虽然不理解，但他尊重老师做出的任何选择和决定。
  “老师，我祝您得偿所愿。”
  白榆温柔地笑了笑，“我会的，我也相信你能成为合格的教皇。”
  奥拉维尔抬起头，看向身前温柔地露出笑靥的银发教皇。
  “我绝对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他的老师其实长得很美，美得像是坠入人间的银发天使。
  只是对方很少笑，也只有在奥尔登面前笑容才多一些，但他对于那个容颜若妖的少年无甚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