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那公子,您当真再也不回去了?”
  “会回去。”
  大约在深冬的时候吧,那时候他会有一个不得不回孟家的理由。
  第14章 宫宴
  “阿罗,随我出府,再去一趟玉颜堂。”
  已至秋分,笙歌城上空弥漫着瓜果的甜香。宋朝月脖子在繁竹居所受之伤已然尽好,手背却仍有一个淡淡的灰印。
  说不在乎是假的,不过宋朝月也没曾想会这么严重,竟是四五个月了都还未尽消。
  阳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整个笙歌城灰蒙蒙的,玉颜堂往来人依旧多,轮到宋朝月时,已是又过了半个时辰。
  医士仔细看了她手背上的伤口,又为其拿了新药,嘱咐一定要按时涂抹,不然这疤就再难好了。
  宋朝月温顺地听着老医士那略带有责怪的话,把那几个白瓷瓶装的药膏交由阿罗,揣进她所提的布兜之中。
  待到两人再出玉颜堂,原先还一目了然看得见尽头的大街一下被雾笼罩,呼吸里都盈满了水汽。楼市被大雾遮盖,依稀可见如同蚂蚁的黑影小心迈步前行,连带着路中央的马车也放缓了速度。
  主仆二人互相搀扶着朝国公府方向走,在迷雾中穿过了两条街后,大雾终是被风吹散了些,视线也能望向更远处了。
  “桑桑。”
  宋涟站在她们回国公府的必经之路上,秋风卷着她宽大的袖袍,似乎要将她给刮倒。
  她瘦了,脸颊上的颧骨都突了出来。
  宋朝月不愿与她纠缠,径直走过。
  至亲之人的算计与背叛,让她心寒,也让她更无法原谅。
  宋朝月疾步掠过宋涟身边,手却被其拽住,“朝月,姑母实有难事,不然不会再来找你的。”
  附近一家连大门都剥了漆的茶楼内,宋朝月还是选择坐在了宋涟对面。
  茶案边的窗户历经风霜太多,如今正被风吹得咯吱咯吱响。宋朝月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忙饮下一口带着回甘的热茶,侧耳对面的宋涟说话。
  “桑桑,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是没办法。”她将头低着,根本不敢直视自己的亲侄女,“近来,你姑父往府中抬进一房妾室,那女子,已然有孕。伯山却又不争气,整日在外厮混,丝毫不得他父亲喜欢。我怕,到时那妾若是诞下一子,我们便再无好日子可过。朝月,我想求你在国公府说说好话,替伯山谋个差事。”
  宋朝月本以为她许是有心悔过,没曾想又是为了她那不成器的儿子而来。
  从前每次宋涟回家,都会说她在笙歌过得如何如何的好,也让在泗水的哥嫂放下了心。没曾想她拼命遮掩之下藏着的竟是如此心酸的不堪。
  成日待在夫家受气,儿子也是个好赌的混不吝,她一心要嫁之人,终是在她年老色衰后厌弃了她。
  “国公府没有给赵家好处吗,毕竟你可是促成了我这桩婚事头号功臣?”
  一说到这,宋涟更没了底气。公主确实许了赵家不少好处,让宋涟的丈夫赵亨升了官儿,还往他们府上抬去了金银。
  宋涟本以为这样就能够让自己在赵家的日子好过些,谁料却愈加难熬。
  夫婿靠不住,于是她又将全部希望寄托到了那唯一的儿子身上,希望他能有所成。
  宋涟伸手立誓,“桑桑,就这一次的,往后姑母再也不会来麻烦你。”
  宋朝月看着她,心中苦涩万分,她这姑母,可怜而又可恨。
  “赵伯山吃喝嫖赌无一不做,他就算入了仕途,过不了几日就会被参上御史台。姑母,值吗?”宋朝月咬牙唤了一声姑母。
  最后的幻想被戳破,宋涟捂着脸痛哭起来。
  “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从此你我陌路。但我仍有一句要劝告于你,别因为赵伯山害了自己。”
  宋朝月从钱袋中掏出了几块铜板搭在桌子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走远了,宋涟的哭声却久久在她耳边回荡。
  纵有不忍,却还是步履未停地朝前走。她帮不了宋涟,反而会被其拖下水。她若是了可怜别人,谁人又来可怜可怜她呢。
  -
  结着石榴的树下,一只绿色的小蚂蚱正匍匐于深褐色的泥土上。阿罗从此地经过,见到这小虫又后撤一步。
  这都秋天了,怎么会还有蚂蚱?
  她蹲下身仔细观察,立时了然一笑,定是自家小姐又在用叶子所编这些小玩意儿呢。
  阿罗不再为此停留,她带着方才花咏姑姑同她说的话去找了宋朝月。
  按公主所言,宋朝月须得准备随行去宫内参加秋收宴了。
  秋收宴?宋朝月手中正拿着的一片完整棕榈叶被她扯破,她怀疑听错了,不相信地再问,还是得到同样的答案。
  皇后娘娘亲自筹办的秋收宴,不仅庆贺丰收,更是要参拜谷神,以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然这参宴也是有条件的,唯有皇室王族及三品以上官员和他们的家眷能够被邀赴宴。
  可以说,这样一群人,手握重权,掌管着大衡命脉。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重要场合,宋朝月是紧张的。宫中礼仪繁琐,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出错,她嫁到国公府这么些日子虽也将规矩学得差不多了,不过仍免不得担忧。
  府中丫鬟们跟着她选衣服,定钗饰,选至中途,益阳公主还派了人来助她,不仅仅指导她穿戴,还同她介绍宫中的贵人们喜恶,尤其是圣上与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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