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他的亲侍正候在门口。
一见他,太子褚季便将那串国舅爷求来的佛珠扔给了侍从,同他不满地抱怨说:“母后总是给我求这么些东西,也不知道有个什么用。”
那侍从双手恭敬收下,揣进了怀中。
回东宫的路上,太子问他的侍从:“张继那边怎么样了?”
“回殿下,张继仍被关在牢中,并无异动。”
张继确实被关在牢中,昏暗无光的牢房中,角落里总能听到老鼠啃咬东西的声音。
他盘坐在那由稻草铺就的陋榻之上,闭眼打坐。
除了老鼠的声音,周围一切都静悄悄的,然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牢门的铁链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有了外人打扰,张继便无法继续打坐。
他睁开眼,见来人,冷言道:“娘娘又来做什么?”
穿着狱卒衣服的女子根本不应他的话,放下手中提着的食盒,将香喷喷的热菜摆了出来。
“我不会吃的,陛下重病,娘娘却到这污秽之地来看微臣,实在于理不合。”
对面那女子抬眼看他,突然怒从中来,一巴掌扇到张继的脸上,“若不是你,你我又怎会走到今日。”
张继被扇得偏过了头去,他却不反驳,确实怪他,若不是他自己的退让,或许如今,他与对面的女子会有一段美满的姻缘。
两人无声对峙着,最后张继败下阵来,端起碗吃上了对方亲手所做的饭菜。
也不知孟祈是不是同他学的,都吃饭极快。张继风卷残云将所有的饭食都吞进腹中后,拍着肚自打了一个饱嗝。
对面的女子见他吃完,严肃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可这样的情况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张继的耳朵便动了动。他听见有人来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他连忙往外收拾掉食盒,将女子推出牢外,又将牢门锁链系上,叫对方赶紧离开。
女子也知情况不妙,左拐右绕躲开了正朝张继方向来的人。
很快,一个手拿拂尘,穿着太监服人领着几个小太监,笑着叫人打开了牢门。
即便牢中昏暗,张继在这位公公尚未走近时便认出了他,是皇上身边的余公公。
他立时明了,这是要,准备要起网捞鱼了。
只见余公公一人迈入了牢中,见张继身穿囚服脸庞消瘦,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主司大人,陛下醒来,叫我来接您呢!”
第40章 傻子
泗水城九月初五,正是秋收节。
这一天的街市上人头攒动,宋朝月头戴帷帽,穿行在乌泱泱的人群之中。
阿罗跟在宋朝月身后,随她侧身穿过围观街头杂耍而堵住路的人群。
“小姐,您慢些,小心被挤着了!”
阿罗在后面紧追,宋朝月仍未有停留之意,她回过头对阿罗说:“咱们得快些去,一会儿别人那东西便卖完了!”
阿罗无奈地苦笑一下,又迈着步子跟上。
今日宋朝月着急忙慌要去买的,是阿娘所嘱咐的制香材料。
那位卖香料的商人每月才来一次,这一次又恰逢赶上了秋收节,所以对于街上的拥挤早有预料。
这位商人的香料品质极好,却又不贵,所以一早开市,很快便兜售一空。
宋母有别事,特意提前一晚告知女儿代为前去。
主仆二人来到这香料商人的摊前,这商人的香料已经卖掉大半。
宋朝月拿出母亲给的小条,上面详细写了每种香料所需之量。那商人便按着客人的要求,将那些散发着不同香气的香料放进纸袋之中,收下一沓铜板,交由对方带回了家。
买到了母亲所需要的东西,宋朝月脚步轻快地往回走,这期间还不忘给自己买小零嘴闲时在家吃。
她的身影渐近,而又渐远。
这一切的一切,都落在了街旁酒楼之上的一个男人眼中。
他站在窗边,眼底涌动着暗潮,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处正沸腾着一壶开水,叫他分外躁动难安。
见宋朝月渐渐走远,他的手触到了腰间的香囊之上。
他将香囊取下,放到鼻尖细细嗅吻,烦躁的心这才安定了许多。
太阳渐升,阳光渐渐从地面爬到了屋内,本来黑漆漆的屋内这才有了光亮。
光景进来时,就看见他们家殿下又在嗅着那香囊。
这东西于他而言像是令人上瘾的幻药,没有人知道这东西从何而来,仲沙只知道,殿下将这东西视若珍宝。
“殿下,咱们还不去吗?”
他们已经依御令来了泗水城三日,却迟迟未见主子有何动作。
褚临不急不躁地将香囊放下,重新系回腰间,望向远处又上跃了一层的太阳,道:“不急,再等等。”
——
宋府,宋朝月买好东西回来之际,竟无一人在家,除了孟祈。
他这段时间伤逐渐恢复,遂又开始了他的每日晨起练功。
宋朝月回府时,孟祈正虎虎生风打着拳。
她将母亲嘱咐买的东西放到了厅堂之内,问孟祈:“阿弟可是去上学了?”
孟祈手中动作不停,回她说:“不知道,天亮他便出门去了。”
应当是去上学了。宋朝月如此猜想。
谁料这本该上学的宋明泽下一瞬就出现在了家中,头发身上都滴着水,活像一只落汤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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