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这一路走来，叶余甚至还被几个小孩嘲笑了。
  “他竟然养银龙做宠物，他是不是傻子啊？”
  “还真以为银龙是青龙的亲戚呢，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玩意儿一会儿就死，连会说话都是假的。”
  小青龙也听见了，怕叶余反悔，拿脑袋去蹭他的脖子，“我肯定和别的银龙都不一样的，你别把我炸了吃，等我再长大一点，我能做苦力。”
  “你说的，到时候得给我当牛做马。”
  也许在这个世界里，小银龙的存在，就像他以前世界里的流浪猫那样常见，但叶余就是很喜欢它，“你是我的，那你就是独一无二的，我给你取名，就叫青龙。”
  “青龙！青龙！”
  缚礼：“……”
  生怕别人嘲笑你嘲笑的轻。
  两个人往前走着，发现有卖各种青龙的摊贩，还有个摊主自称是屠龙高手，他这次猎到的就是上万年前屠妖之战的幸存者：青龙！
  叶余小声问缚礼，“到底有多少只青龙？”
  小青龙在他肩膀上跳跳跳，“我！我！就我一个！”
  “别闹。”叶余盯着那条伤痕累累的巨大青龙，尾部的龙鳞掀起，满地的污血，它的龙须断了，奄奄一息的蜷缩在一起，几乎要把整条街的横向道堵满，离这么远，都能听到它厚重的呼吸声。
  屠龙高手还在不停的喊价，“价高者得！还有人没？”
  “仔细看这品相就知道了！武力值非常惊人，要不是我拿出传家宝制服它，今天根本就不能把它弄到这里来！”
  “三大仙宗的比试，是允许带妖兽的！各位路过的考生，可不要眼睁睁把制胜法宝送到别人手里去！”
  叶余有些疑惑，凑在缚礼耳边低声问，“私下贩卖妖兽不是违法的吗？驭妖司能忍？”
  周围聚集了很多人，但都不敢离那青龙太近，生怕它一跃而起，一口吞掉几个人。
  缚礼目光被那屠龙高手后脖颈的刺青吸引，神情微动，“他就是驭妖司的人，谁买了，谁就倒霉。”
  “……靠，驭妖司还真是十恶不赦，”叶余踮起脚尖，凑在缚礼耳边问他，“如此残忍的捕杀妖兽，先私下里高额贩卖给买家，再以驭妖司的身份去查处买家，敲诈一笔狠的？”
  缚礼后退一步没说话，叶余又跟过来说，“如果妖兽不太行了，就没收，记录在册，正式卖给那些想要买灵宠的人，就比如那个倒霉的叶之凡，是不是？”
  “你还想他。”缚礼不悦道。
  叶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嗯？”
  “没事。”
  很快就有人把那青龙买走了，花了大价钱，还把青龙收进空间袋里了。
  叶余纳闷道，“难道那青龙是真的？那么贵都有人买……它好像有点可怜，流了好多血。”
  就像当初遇到小白的时候，脆弱的能跟着一阵风逝去。
  缚礼让他不要站在那儿再看了，“收起你那些无聊虚伪的怜悯。”
  “我说你这人，铁石心肠，也就是轮不到你做妖兽，你不心疼不代表我和你一样，”叶余不甘心的跟着他走，“难道所有人想要救它们，都只能是为了它们身上的灵力吗？”
  “……”叶余确实不需要灵力，他救了白猫，好像也没图白猫什么，甚至从未提起过想要契约白猫为灵宠这件事。
  叶余对驭妖司的恨，好像也是认真的。
  缚礼第一次思考，难道真的会有人类，只是因为单纯的善良，就想要拯救那些于水火的妖兽吗？
  缚礼好像有些后悔，面不改色的低声道，“不一定所有妖兽都是善类，也有一些是主动和驭妖司合作的，你救它，它反而还会怪你，这世道，独善其身。”
  叶余并未再反驳什么。
  无谓的怜悯，不过是多管闲事，还多此一举，那青龙太贵，他买不起，驭妖司的人，他也打不过。
  他现在能做的确实太少了，口头的悲悯谁不会表达呢。
  被青龙盘踞过的地方，一下子变得空荡荡起来，街上的人流又续上了，两人并肩前行，再未有言语，在热闹的集市里显得格格不入。
  秋风瑟瑟，缚礼一身白衣遗世独立，潇洒自如，旁边的叶余抱着肩膀打了个喷嚏，冻的鼻涕都要流出来了。
  肩膀上的小青龙贴心的说，“主人，等我再长大一点，我就给你织毛衣。”
  “毛衣签子再把你扎穿了，谁给我还钱去？”叶余鼻音浓厚。
  缚礼只是纳闷，卖银龙的老板到底在这些家伙上付出了多少灵力，怎么走这么远了，这银龙还会说话呢？
  小青龙冲缚礼吐舌头，“看我干嘛小气鬼！”
  “……”缚礼快步走开。
  叶余还没忘之前缚礼说的，说到了符禹城，他会给自己买身衣裳穿。
  也确实是有些期待穿新衣服的，工作了好歹也发一身工装呢，到这之后叶余还没怎么捯饬过自己，只是脸洗的干净了一些，其实他更想穿的暖和一点。
  可缚礼好像忘了这件事。
  他们已经路过很多卖衣裳的店了，那些店铺装扮的富丽堂皇，还没进去就能感受得到门口摆放的那些布料的丝滑柔软。
  也许是缚礼不想给他买那么贵的，叶余更不好意思提，只能继续往前行。
  他暗暗想，要是这集市上有卖二手衣服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