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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 第187节

  但新朝用前朝旧币又实在磕碜,不成样子。
  所以,太·祖祭出两轮大招。
  第一式,全面禁止前朝旧币流通。
  手头尚有余币的,也不作废,可到官府等额兑换新币。
  只是,政府要先赊几天账:)
  靠着这一批回收的旧钱废物利用,太·祖铸造了本朝第一批大宁通宝。
  原先钱币大多叫元宝,太·祖嫌弃同鞑靼国号撞衫,一律改称通宝。
  第二式,铁着头再度推行纸币。
  前朝已有王莽一个铁头,七改八改币制,愣是改到亡国,智囊团提出这一招时,血的教训叫太·祖犹豫许久。
  但贫困最终叫他不得不低头。
  为了节约政·治成本,他不仅全面禁止金银作为货币流通,还限制了铜币发行量。
  做足了万全准备,太·祖总算推出他的大宁宝钞,并强制民间使用。
  只可惜,同王莽一样,太·祖手里也缺一本《经济学原理》,没有勘破王莽币改失败的真谛。
  货币价值,从来不由政府指定。
  金属之所以能作为货币稳定流通,是因为它本身就有价值,是大家约定俗成的硬通货。
  而大宁宝钞的发行,既没有考虑社会真实的货币需要量,也没有设置准备金以应付兑换,将“纸”与“价值”画上等号。
  结果显而易见,宝钞发行不久,老百姓就发现被驴。
  原本家财万贯的某富商,积极相应朝廷号召,将身家悉数兑成宝钞,可最后发现,宝钞就是一叠纸,当隔壁左右张老板、李老板、王老板都只认金银铜币的时候,他就傻眼了。
  一夜之间,一贫如洗,不外如是。
  至于张老板、李老板、王老板为什么不认宝钞?
  自然因为他们生意做得大。
  到小倭国走私时用纸币,鬼子大骂:你们中国人,大大的坏!
  不止对外贸易不吃这几张纸,就周边倒货,也不好使。
  偏远些的寨子、山头,“三宣六慰”百夷土司的少数民族兄弟们,也大翻白眼:中原人已经潦倒成这样,拿着几张纸就出来招摇撞骗了?
  渐渐大家宁肯冒险私用金银,也不待见宝钞。
  咳咳咳,总而言之,造币此事,太·祖在时就宣告破产。
  可他并没死心,仍令后世子孙务必继续狠撞南墙,直到撞通。
  神宗不傻,看穿了此路不通。
  他一直想在钱币上做文章,一来是想证明他比他老子有才。
  可又不能明目张胆说他老子抑金属币兴纸币的国策是错的。
  只能挂羊头卖狗肉,假借“白币”名义,实则阳奉阴违,偷偷给宝钞带来的通货膨胀擦屁股。
  白币说穿了,也是金属货币。
  掺入白银,面值远远高于普通铜币,本意就是作回收宝钞之用。
  二来,他也想学历代皇帝大佬,将年号印在钱上,狠狠搞一波个人崇拜。
  神宗一贯好大喜功,白币发行越是难,越成为他心心念念的“千秋大业”。
  所以方徵音一提,他喜不自胜立马拍板——铸!
  开薪日,哦不,开新世,必须铸新钱!
  这事七转八折,开铸钱局最终定在了两京、浙江、广东、福建五处。
  南直、福建被顾二带着几家徽商字号收入囊中。
  剩下三处,皆被陈尚书一系分销殆尽。
  至于方家,在其中又是个什么角色?
  顾劳斯暂时还没想明白。
  这时候泰王突然大张旗鼓倒腾古币,顾劳斯用屁股想,都知道事情不是很简单。
  第135章
  关键是泰王不仅倒币, 还几次三番递话,要约他一起赏鉴。
  美其名曰:玩家要邀行家切磋。
  假·行家:谢邀。
  气虚体弱,切一下就碎。
  他看不懂泰王。
  权斗老手就在身边, 顾劳斯决定不再为难自己, 果断抱腿, “爹啊, 泰王近日小动作频频……”
  谁知他爹不买账了。
  自从家法之后, 顾准早就翻身儿奴把歌唱,这把婉拒得滴水不漏。
  “儿哇,你也听到了, 爹爹奉旨马上要去查办湖广、江西。你也知道, 那处三司上下要员早被杀了个干净, 毁尸灭迹得如此利落, 一看就是专业的,哪里还查得出东西?”
  他一拍大腿, 面露愤愤之色。
  “唉,方徵音那老匹夫,见不得我一点好, 死也要拉着我垫背。”
  “你爹我啊,泥菩萨过江。”
  他长吁短叹,阴阳怪气,“这时候,管他什么太子、泰王, 可都顾不上咯。”
  顾悄:……
  他幽幽道,“娘不在, 我就不是你手心里的宝儿了吗?”
  顾准被麻得虎躯一震,连连摆手。
  “你已是谢家的宝, 身份贵重,爹可捧不动你了。”
  这不是宝,是秤砣吧。
  顾劳斯宽面条泪。
  他爹似是嫌他不够苦,抻着胡子继续扎铁。
  “神宗膝下皇子,在他跟前得脸的,早先都斗死了;
  不得脸的,差不多也被太后、陈皇后搓磨死了。
  孙辈也所剩无几。
  明孝的嫡长子生来带疾,不及弱冠就去了,余下三子,或资质平庸,或年纪尚小。
  以他年岁,自知国不可无储。
  明孝突然失踪,就算他想在太孙里再择一人培养,可光阴等不得,朝臣也等不得。
  眼下神宗境地,兜兜转转竟与当年高宗一样。
  他宁枢一脉,竟再也挑不出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若我猜得不错,当下他最好的应对之策,就是推出你与宁昭雪。
  用愍王一系一明一暗两个靶子,引谢家、陈家与我等旧臣,斗个难分难舍。
  如此他坐收渔翁之利。
  若是太子得归,便可一举为他清外戚、除权臣、肃清逆党;若是太子回不来,他亦能另选顾命,互为掣肘,以保幼帝顺利掌权。
  所以泰王只是个开始,还有的是麻烦在后头。
  儿哇,路既是你自己选的,怎能撞一头就哭着回来找爹呢?”
  老大人说完,无情负手,留他一个绝情的背影。
  只是那脚步松快,有一种溢于言表的快乐。
  “谁叫那时你为了谢昭,坚决不做爹爹的快乐小狗呢……”显然老父亲是被他伤狠了。
  顾劳斯悔不当初,尔康手挽留。
  “爹,让你犬子再选一次好不好?!”
  “晚咯,儿砸。”
  他到底心疼傻儿子,临走还是不吝秘传一计。
  “琰之我儿,名利场中,瞬息万变。爹授你一句万能宝典——人傻,就以不变应万变!”
  “遇事多想想,你有什么,人求什么。
  假以人求,守你所有,如此而已。”
  顾劳斯如有所悟:我空有满腹才华。
  这意思是叫我认真办学……吧?
  才怪!
  那也要办得成才行。
  瞪着不依不饶追到集训营门口的泰王,顾劳斯一整个不太好。
  安庆百名考生,来自一府六县各学。
  包吃包住包教学的冲刺集中,哦不,集训营,首先要解决的是,上哪找个大院子,能一口气塞下这么多寄宿生。
  还要一并解决学生衣食住行与笔墨文房。
  有一说一,山里出来的县学生,大都两袖清风、一身补丁,真的怪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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