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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 第261节

  他细细将苏大人鬓角碎发理好,“但柳巍又是顾家做的局,目的是拉方家下水。”
  苏训脑子转得极快,“所以第一个饵是顾慎。”
  “祀礼出这意外,便是方家咬钩?”
  黑衣青年点头,“方徵音那老匹夫开始反击了。”
  “礼言,你可想好站哪边?若是遵明孝意思,是一路应对,若是循你私心,又是另一路做法。”
  不待苏训应声,他自答道,“依我看,不如徇私。”
  摸了摸下颌,黑衣青年振振有词,“现下陈氏不成气候,你若以先太子命臣回归,必定是下一任顾命大臣,届时你我联手,你主文治,我主武功,这天下岂不是信手……”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后,他的妄想戛然而止。
  脸颊被大力掴至一边。
  李越垂着头,舌尖缓缓舔过出血处。
  周遭突然静得过分。
  苏训气急,眸中尤有厉色。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之视君如腹心。我不若你禽兽,能违仁违心,以手足掏腹心,做那奸佞之人!”
  “呵,”也不知哪句话逗乐,黑衣人蓦然笑出声,“某自然不若苏御史忠义,哪怕所从之君身死,一片丹心仍可昭日月,真是可歌可泣。”
  他冷下脸,“既然御史与我云泥有别,某再死乞白赖也是自取其辱,不如就此别过。”
  二人闹了个不欢而散。
  李越向来行踪诡秘,亦有几分莫测的实力。
  向来是他缠着苏训,这时负气离去,还真叫苏训无处可寻。
  青年怔愣片刻后,倏忽又释然。
  这人总归是要死的,今日既已了断,日后兵戎相见倒也省了一番挣扎……
  二月初九,仲春惊蛰日。
  桃始华,仓庚鸣,鹰化为鸠。
  可京都却还在飘着小雪。
  寅时四刻,棘闱才开场。
  举人们提着灯笼火把,子丑时分就开始候着。
  多数举子心情如雪天一般沉重。
  实在是柳巍任会试主考,这消息太过丧病……
  顾劳斯也从睡梦中被挖起,架到场外充起吉祥物。
  用小林时勇的话说,就是他只管站在场外,都能叫军心大振。
  可怜顾劳斯眼皮都撑不开,临到考场精神状态依然堪忧。
  张延不如张庆会做生意,闱彩整得不温不火,下注的人不多,看热闹的不少。
  还兼顾影偬隔三岔五来打擂找茬。
  不惑楼现阶段又是个赔本的买卖。
  也就考试团几人偶尔出来同其他地方切磋,才能涨涨人气。
  可京都人精明似鬼,会试没放榜,行情没摸透,谁也不肯往外投银子。
  顾劳斯瞅着璎珞报来的账目,看到触目惊心的亏损金额,多少有些心虚冒汗。
  为了冲业绩,小顾不得不撸袖子自己上。
  打着呵欠为他的考试团站台,也是其中一项。
  他拍了拍大侄孙,这次尤其语重心长,“就当为了叔公,这次一定再考个会元回来!”
  朱庭樟听不得这种话,叉腰怒骂,“顾琰之,你个渣男没有心!”
  顾影朝:……
  近日备考事急,顾劳斯又切成顾三身份行走。
  瘦弱昳丽的少年不时出现在不惑楼,或是闱彩中心。
  一双滟滟桃花眼极有辨识度。
  又兼顾家身份敏感,举子里认得他的不少。
  一听这声暴喝,纷纷看了过来。
  “咦,他一个秀才,赶着大早来会试,凑什么热闹?”
  “你还不知道吧?南直那群人,可将他奉作恩师……
  这学生考试,恩师送考,也挺合情合理?!”
  顾悄:别以为我听不出话里的暗刺儿。
  自不惑楼开业以来,安庆府众人时常同外省举子切磋。
  每每小胜一筹,就忍不住替顾劳斯吹嘘,“哼,这题我们小夫子点过,那能叫你赢去?”
  对面不以为然,明知故问,“哦,山野村夫也有奇遇,请问师从哪位大儒?”
  大儒?安庆府一哽。
  他们深谙输人不输阵的道理,立马七嘴八舌辩驳起来。
  “大儒有什么了不起?一辈子教一个状元,教一个状元吹一辈子!
  我们这位夫子就不一样了!”
  “正是!他可是文曲转生,教书一等一的好。
  不止乡试第一是他学生,还能给我阖府从吊车尾直教到桂榜!”
  “若不是时运不济,南直乡试解元也定是他!”
  “就是就是!若他来会试,隔壁闱彩哪还有什么悬念。
  大家只管押咱们导师,保管赚得盆满钵满!”
  约是彩虹屁吹得太过,叫真实性大打折扣。
  尤其,这导师还是个弱鸡少年……
  众举子面面相觑:这怕不是遭了骗吧?
  他们无不看冤大头似的看安庆府人。
  乡野村夫,行走在外,竟也不知道长点心!
  这会儿,天还不亮,棘闱外围火光昏黄。
  挤挤搡搡一群老少小子里,就小秀才脸生得最嫩。
  就这,恩师?
  “哈哈,那我岂不是可当祖师爷?”
  一句调侃引得众人大笑。
  周遭人或怀疑或同情的目光齐齐扫射过来。
  会试地域抱团现象严重。
  这么一个小小波动,立马将南直与其他地方区分开来。
  地图炮炸的自然不是南直少数,而是整个南直隶。
  有人看不过眼,出言打抱不平。
  “你们懂什么?他亦是小三元的秀才。
  若不是为了泰王办案放弃入试,怎么会寂寂无名?”
  “就是!要不是他冒险助泰王一臂,陛下怎会知晓我等晋升之路,早已成某些政客揽权的资本?”
  某些政客,自然是指陈愈。
  所谓墙倒众人推,不过如是。
  顾劳斯摸了摸下巴。
  感谢泰王水军,在唾弃陈氏的同时,还不忘替他抢救下如履薄冰的名声。
  这番泰王下了手妙棋。
  他以身试法,揭露科场弊端,考生们大都心存感激,连带着对顾悄也青眼三分。
  京都先后审决南直舞弊和钦天监贿考两大要案,举子们也心存幻想,希冀着泰王能亲临这科主考、能揭开柳巍背后的巨大黑幕。
  可惜直到临考,也无人回应他们心声。
  这一科,不知又有几人要折戟沉沙……
  考生们念及此,无不恻然。
  尤其曾沦为某主考“选妃后宫”的某四省。
  “哼,谢归谢,你们倒也不用如此夸大!”
  显然,外乡人依然不信顾劳斯神通,“以他读书年月,在南直或可傲视群雄,但会试一贯是江西、浙江人的天下,还是莫要托大。”
  “小生附议。”另一位抓了抓头。
  “至于授业,即便被奉帝师的那位,也不敢说一科能保弟子拿下半科,这小兄弟再神异,能神异过弟子遍及朝野的那位?”
  云鹤虽亡故数年,甚至连姓名都不许宣之于口,可仕林依旧满是他的传说。
  把这位抬出来,安庆府书生只得偃旗息鼓。
  提及旧人,举子们也静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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