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虽然他嫁过来之后精神了一天,但很快又病倒了,甚至连三朝回门都没能起身,最后她只能独自上丞相府告罪。
  其实阳焱不过是懒得去和那些所谓的家人作戏,杨氏虽是他的生母,但身为妾室又不受宠,是没资格在这一天接见女儿和姑爷的。
  唯一想见的人见不上,还要和一群女人家长里短,既要压抑心中的不耐烦,又要小心注意不暴露了身份,何必还要费事跑这么一趟?
  不过为了避免娘亲关心则乱做出什么傻事,在回门日当晚,他趁着夜色摸进了丞相府,亲自跑到她屋里抱了声平安,又约略说了下自己的计划叫她安心等待。
  杨氏得知他非但没有暴露,还身体大好,自然是满口答应,听儿子的话装成忧心的样子,深居简出准备脱身。
  解决完后顾之忧,阳焱开始四处打探寻找机会。
  他根本就无需隐藏,原主身为相府病秧秧又不受宠的哑巴四姑娘,整个京城少有人见过她真面目的,就算打过照面也没有认真去看他的长相。
  况且一般人也不会想到男扮女装之事,他只需要把面色稍微涂深一点,穿上男装便可光明正大地走到大街上。
  不过为了日后行事方便,他还是在脸上做了些伪装,稍微涂了下眉毛,把眼睛修饰得小一点,鼻子嘴巴都略作改动,瞬间就变成一张十分普通的大众脸,丢在人群中就找不到的那种。
  对于普通人来说,要无中生有地弄一个身份很难,但对于阳焱来说却再容易不过,他犹豫的是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
  没错,他从来就没有打算隐姓埋名离开京城去过隐居生活,原主最痛恨的一个是翻脸无情的索玉轩,一个是狠心杀妻的小来,另一个就是随口一句话就害得杨氏痛苦而死的生父祁宣。
  前两者很好解决,只需要向祁宣透露索玉轩的真实身份,以她现在的地位即便她已经遇上了男主,两人也定会性命不保。
  后者他也有那个能力刺杀他,但原主想要的是他落魄后也尝尝被人轻贱的滋味,那他就需要有一定的份量才能做到了。
  走科举的路线见效太慢,他倒是可以选择做某个皇子的谋士,将之扶上帝位后再去对付祁宣,不过老皇帝还有好几年的性命,他也有点等不及了。
  阳焱接连在外晃荡了近一个月,杨氏的新身份都已经准备好了,却还没想清楚该走什么样的路线。
  他干脆出了城门,一路往南走去,在途经一个破庙时发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孤伶伶地伏尸其中,他突然有了想法。
  当晚深夜索家小院突然传来一声惊叫,绿莺哭喊着跑出来,索玉轩被惊动起来,得知是夫人吐血惊厥,忙叫小来去请大夫。
  可惜等半个时辰后大夫赶来时一看,却发现阳焱已经声息全无,连身体都凉了。
  次日小院挂上了白灯笼,绿莺哭着回相府报丧,杨氏一听说女儿去世,当场就晕了过去,之后缠绵病榻一病不起。
  这时候天气已经开始炎热,索家停灵三日便下了葬,因为阳焱早就当着索玉轩的面把绿莺的卖身契还给了她,守过头七之后她便向主家辞行。
  索玉轩为了紧守自己的秘密巴不得她早点离开,自然是满口答应,甚至还从紧巴巴的口袋里挤出了点银子给她做盘缠,赢得了仁义的好名声。
  不过这并不能让她展眉,祁四姑娘才嫁给她一个多月就病逝,她如今一则忧心祁宣会不会因此怪罪她照顾不当,二则联系一断,怕以后难以挤进丞相的圈子。
  幸而她担心的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当她上门请罪的时候,祁宣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只一味地叹女儿命薄,仍旧一口一句地称她为“贤婿”。
  索玉轩就此放下了心,一脸孺慕地唤着“岳父”,心里却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了。
  就在两人装模作样地“父贤子孝”的时候,后院里病了许久的杨氏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何氏将消息报过来,只得了祁宣一句冷淡之极的“葬了吧”。
  不过是一个妾氏,相府甚至连灵堂都没设,薄棺一口就将人送了出去,抬到乱葬岗草草地埋了,整个府里只有李妈一人为她送行。
  李妈并没有卖身给相府,签的只是短契,主子去后她便补足了银钱自赎己身,因为杨氏不受宠,她们并没有跟人结仇,很轻易地就脱了身。
  她离开相府之后没有在京城停留,从东门出了城,不远处一辆马车已等候多时,车夫对她轻轻点了点头,她赶紧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响鞭在空中“啪”的一声响,马儿迈起脚步,不多时驶进了一处庄子,李妈抱着包袱跳下来,前方一高一矮两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望过来。
  一瞬间泪水盈满了眼眶,她哽咽一声迎了上去:“好妹妹。”
  第219章 相府“千金”7
  相府刚嫁出去不久的四姑娘和她的姨娘相继而亡,没有在诺大的京城里溅起一点水花,如今整个城里的人都在津津有味谈论的是突然出现的一个道士。
  “你们不知道,我小舅子的娘子的娘家婶婶的侄子,就在南门口当守卫。”人群人围在棵大榕树下纳凉,其中一个大汉正唾沫横飞地讲着。
  “那一天他正好当值,检查到一个人的时候把那路引一看,好家伙安志八年五月十七日生,照着这日子算那人该有六十三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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