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见他心大不知危险,袁沃瑾伸过手臂将人轻轻捞进怀里,就似捞着了满怀菊枝一般,扑面而来的香气清新又好闻。
  身上的人不知做了什么梦,还不安分地挣了挣,袁沃瑾用下颌抵着他的发顶轻慑:“再乱动就把你丢下去。”
  果然,身上的人这才安分下来。
  然而睡得迷糊的人口中还喃喃自语:“袁狗……冷。”
  袁沃瑾无奈地将人紧了紧:“那你抱紧点。”
  说完,怀里的人便探出手往他腿间塞,袁沃瑾一把按住他探到某一处的手:“别乱摸。”
  “唔……”怀里的人哼唧哼唧,“奶妈。”
  袁沃瑾:“……我不是你奶妈。”
  还有,奶妈不用下面喂奶!
  第32章 予你心动
  眉骨间陡然袭来一阵冰凉,靠在树干上的人颤了一下眼睫,随即睁开眼,只见摇曳的绿叶间洒下来斑驳光点,随着树影忽遮忽让,闪动着刺眼的金芒。
  袁沃瑾抬手屈指抹了一把眉骨上的露珠,再看向四周,原是过了一夜,已至清晨。
  他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腿,低眸只见怀里的人仍在熟睡,树梢落下的一枚嫩叶夹在少年的发冠上,点缀得少年似这树间精灵一般纯净俊美,清丽脱俗。
  袁沃瑾顺着他的脸庞看去,忽然发现他额角鬓发处竟生了一缕白发,绵延至半散在脖颈间的发束里。
  他撩过他脖颈间的那一缕白发,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又再看向怀里人的脸,楚小狗平日是个自律的人,此刻又是在室外,理不该天这般亮还不清醒,况且这脸颊上浮出的红晕也有些不正常,丰唇也显出干裂之状。
  他覆手抚上楚怀瑜的脸,轻声唤了唤:“楚怀瑜。”
  然而身上的人除了吐出粗重的呼吸外,并无醒来的迹象。
  他又用手贴了贴他的额头,格外烫热,竟发烧了,看来是昨日伤口复发外加夜间着凉所致。
  此时,怀里的人呢喃出声,嗓音沙哑:“渴……”
  袁沃瑾搂着他,收回贴在他额上的手,稍稍坐起身,从树间摘了一片叶子,左右蘸取了些露珠,而后往他唇边润,柔声提醒:“张嘴。”
  好在昏睡中的人还算乖巧,不闹也不挣。
  没过多久,林中传来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袁沃瑾拨开一道树枝探看去,只见不远处一大批卫兵纵马而来。
  临至树下,见着围困在树上的二人,卫兵们即刻拔箭击射,狼群受惊,寡不敌众,四处逃窜,最后大多死于乱箭之下,独有几只弱小被成狼庇护窜进丛林不见身影,以此,树上的人方得以援救。
  见危机去除,袁沃瑾这才抱着楚怀瑜跃至树下。
  此来援救之人是尤温纶,除去楚怀瑜先前安排的几十名侍卫外,其余大批军马皆是由他调遣而来,见到小皇帝似有重伤,尤温纶翻身下马,前行几步临至袁沃瑾身前半跪而下:“臣救驾来迟,请陛下责罚。”
  随后的一群士兵侍卫也纷纷放下手中弓箭下马请罪。
  袁沃瑾低睨膝前不敢抬头之人,又环顾眼下场景,狼尸遍横,金菊残败,星光碾进尘埃,花香染陈血气,梦已俨然破碎,再无美感。
  他收回视线看向怀里的人,冷声:“罚你之事,等你家陛下醒来再说。”
  而后越过脚边人,拉过一匹马翻身而上,往回途之路而去。
  尤温于原地起身,转身望向远去的那道背影,不觉攥紧了拳头。
  回到宫中,袁沃瑾不待一刻休憩,抱着楚怀瑜送回寝宫便招来了御医,由御医替他诊脉断病,处理溃疡的伤口。
  御医在龙榻前忙碌,袁沃瑾暂退床侧,此时挽月进屋,急急忙忙要往屋里跑,袁沃瑾拉住她的胳膊,挽月这才止步。
  松开手里的人,袁沃瑾往外屋走了走,然后才问挽月:“昨日侍卫为何不去林中营救?”
  挽月也是一头雾水:“昨日奴婢与梁公子在帐内等候,不知饮了什么茶水昏睡过去,醒来便发觉已是第二日,这才急唤侍卫去营救陛下与将军,将军也知道,侍卫没有吩咐自是不敢轻举妄动,故而他们也只是候了一夜无所动静。”
  “茶水?”袁沃瑾从她的话中挑出重点,“可有命御医查过那些茶水?”
  “先前奴婢与梁公子也怀疑茶水里被什么人下了药,”挽月如实告知,“可御医们查看过后,说是茶水并无异常,只因帐中置有婢子误采的木菊,故而令人昏睡。”
  袁沃瑾正待再询问那采撷木菊的婢子,门外忽传来宫侍们的问候声,二人抬头看去,只见楚怀安携着他的护卫正临至殿门前。
  扶邱于屋外候着,楚怀安独自一人滚着轮椅进殿,挽月上前行礼:“见过端王殿下。”
  楚怀安稍稍抬手示意:“不必多礼。”
  挽月急忙起身去推扶他的轮椅:“端王殿下是来看陛下的吗?”
  楚怀安应声:“嗯。”
  挽月回道:“陛下还未醒,殿下可要晚些再来?”
  楚怀安淡笑:“无妨,本王在此候着。”
  挽月抬头看看屋内的大将军,又瞧瞧眼下的端王爷,总觉有些微妙的紧张感,这二人,似乎彼此不登对啊。
  楚怀安定睛瞧着立在身前不远处的袁沃瑾,袁沃瑾与之对视,率先开口:“挽月,你先出去。”
  挽月又来回扫视二人几眼,最终只得应声:“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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