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正经宴会,还是分席而坐,但状元楼这种民间酒楼,显然没这么多讲究,一张大圆桌,男女同桌。
虽然是滕光意请客,但还是谢闻坐了主位,姜渐刚要坐下,就被那个不知名的侍卫一把拎起来。
他莫名其妙:“李寻非,你干什么?”
原来他叫李寻非。
姜浮听见他一板一眼的声音,倒是和今日所见的京兆尹大人有许多相似。
李寻非道:“殿下是君,我们坐臣子的,哪有和殿下同座的道理!”
姜渐无奈道:“那你什么意思?让殿下一个人坐着吃,我们在这看着是吗?”
李寻非没说话,谢闻叹了口气,这人真是和他爹一样,“这是在外面,我也不是什么殿下,把我当做寻常郎君看待就行了。”
众人这才能坐下。
姜渔一连点了好几个菜,吃得不亦乐乎。
滕光意逗她说话:“吃这么多,小心嫁不出去呀。”
姜渐冷脸打断他的话:“她已经订亲了。”
滕光意心下失望:“真的假的?”
姜渔百忙之中也要抽出来空反驳:“胡说八道!我才不会嫁给那个穷书生呢!”
滕光意笑道:“那要不然你嫁我吧,我家可不穷。”
第37章 非礼
谢闻惊呆了, 为什么滕光意能说得如此顺口,这不应该找个合适时间,再郑重的提出来吗?
实在是勇气可嘉。
不过滕光意和姜渔的确是门当户对, 他是国公府出身, 和百年世家还有些差距, 但滕国公府现在还有兵权, 和那些空架子公侯可不一样。
姜渔道:“我才不要。你们这些权贵子弟啊,别以为我不知道, 毛病可多了,喝花酒,江南那些瘦马什么的, 都是为你们准备的。还有的, 喜欢养娈童,好男色,有断袖的爱好,我才不要嫁给你们这种人!”
滕光意一时无言, 姜渔说得这些怪癖他可都没有, 但这姑娘真有意思, 一点儿也不害羞,说什么都大大方方理直气壮的。
他继续逗她:“那可真奇怪, 穷书生你不要嫁,权贵子弟你也不要嫁, 你究竟要嫁什么人……”
他话还没说完, 就被李寻非打断。
李寻非一拍桌子, 正气凛然道:“滕光意!你是朝廷命官, 拿的俸禄是天下百姓的钱。在此调戏民女,是为失职不忠!姜四娘子是姜少卿的堂妹, 你却言语戏之,是为不义。你要是再犯,休怪我不念同僚之义,为名除害了!”
姜浮没忍住,看着李寻非这替天行道的架势,一下子笑出声来。
滕光意的确失礼,但这不忠不义也不是什么小罪名,两顶大帽子一下扣了下来。
这人真有意思。
滕光意无奈道:“好好好,我这个不忠不义之人,闭嘴不说话了行不行?”
李寻非今年二十六岁,本来是想和他父亲,京兆府尹李明居一样,科举做官的,但和姜潜情况一样,都是少有神童之名,长大之后,屡次下场却不第的。
这次春闱,他终于认了命,从太子千牛做起。
其实李明居轴是轴了点,但还是很得皇帝喜欢的。皇帝屡次提出要让李寻非入仕,但都被拒绝了。
这次他又再次落榜,皇帝再次提起,要不然,李寻非应该会再战几次。
姜渐笑道:“得了吧,还嫁给你,谁娶了她,不知道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他话还没说话,李寻非又猛地一拍桌子:“太不像话了。为人子女,却在外抹黑家中姐妹的名声,此为不孝。为人兄长,和外男肆意讨论女儿家的清誉,此为不悌。姜少卿,你既然得到重要,更应该感恩戴德,一天三省吾身,时刻规正自己的言行!”
姜渐刚才还在嘲笑滕光意,此刻笑容僵硬在了脸上。他很想和李寻非好好理论理论,但还是忍住了。
不与傻子论长短。
他愤愤夹了一筷子菜,桌上一时间安静起来,只有碗筷相撞的声音。
姜浮想笑,但又不敢,真怕这位铁面无私的李大人,给她扣上个什么帽子。
她低着头,努力把笑意忍住。
谢闻坐的离她不近,需要歪着头看她。
木窗没有关上,外面的有卖花女的声音传进来。
他想起那日红艳艳的口脂,比什么花都红,好像长在了他的心里,那块帕子现在还在寝殿里。
姜浮今天没涂口脂吗?
他寻思着,一回儿要买什么花送她,李寻非却又拍了一下桌子。
他吓了一大跳,这次李寻非又看谁不顺眼了?
没成想是冲着他来的。
“殿下,非礼勿视,你是君,怎么可以盯着臣子家的女眷看个不停呢?这太无礼了!”
李寻非板着脸,声音嘹亮,传满整个房间。谢闻的脸一下子红了,眼神躲闪:“……孤…刚才……只是看窗外的风景而已,你看错了。”
李寻非不给台阶:“臣看到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犯了错就要大方承认然后改正,殿下是万民表率,应当以身作则,严于律己。”
滕光意和姜渐真的很想笑,但他们才不是李寻非这样没脑子,看谢闻这脸色,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而且他又不是软绵绵的兔子。
一国太子怎么可能真是软绵绵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