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果然这几下指点正中要点,这把八十斤的刀,在光渡手中仿佛都轻敏了许多。
  面前云彬被风吹动,而他已经蓄势待发。
  李元阙沉声道:“挥。”
  第72章
  随着李元阙这一声清喝,光渡挥出长刀。
  这刀好重!
  一刀之势,光渡灌以全身之力,自然也会牵动全身,他本来双腿、双脚齐齐用力抓着地面,却发现真正挥出这把刀的时候,他根本就站不住。
  既然站不住,那也不必强行对抗。
  身体的重量顺着刀势旋转,便可以顺势卸去刀重,而这把刀重重挥出,从地面携起一阵雪风,斜劈进面前的云彬。
  枝头堆雪扑簌而下,云彬轰然倒落。
  刀势凶猛,在劈砍入树的一瞬间,光渡虎口被震裂,鲜血流了下来。
  可光渡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在这雷劈一般的震动中,他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兴奋——这一刻,他蓦然惊觉自己过去用过的刀、剑竟然都是不值一提的。
  这柄八十斤的长刀,犹如一个不讲理的霸主,大开大阖声势浩盛地摧毁着一切,在诸家兵刃中,都有着独一无二的摧毁力。
  光渡将刀从切断的云彬树干中抽出,那刀寒光濯濯,没有丝毫缺损。
  “好厉害的刀。”光渡由衷赞叹,将刀在手中仔细看了看,才递还给李元阙,“殿下,多谢。”
  一刀之后,他不仅对这把长刀多了敬意,更是对能掌控这把刀的主人有了敬意。
  李元阙绝不是徒有虚名的一军主将,除开皇子身份,他本人也是非同一般的武者。
  李元阙若不是皇子,只是军中小卒,就凭他这身用刀的本事,也能在马上博取功名,光渡毫不怀疑他的本事。
  他高热时能做什么?都做了什么?
  他如今对柄长刀有着非同一般的好奇,贺兰山上本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他本就是习武之人,又怎能对神兵利器毫不动心?
  刚刚初试横劈,就已经让他心折不已,既然刀的主人开了口,他更是再无顾忌。
  李元阙连外袄都没有穿,他里面这一身衣裤沿着身形勾勒,于是更能看出肌肉动作,他的每一个动静,都变得清晰了然。
  光渡:“……”
  他小心地接过斩-马-刀,将之放在洞穴中与李元阙不远的地方,而这些新砍伐的木材,足够他们重新将火堆烧旺。
  李元阙:“你不容易生病,所以有些事情,你大概也没机会知道。”
  “我如果说……”李元阙抬起眼,幽深的目光带了一点戏谑,“这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呢?”
  一阵惶恐漫上光渡心头。
  光渡说话时,李元阙就这样“看”着他,眼神黑幽深邃,蕴着深意,“斩-马-刀。”
  若他真病中胡言乱语,他说过什么,就必须摸底。
  说到这里,李元阙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你发烧的时候……会变得有问必答。”
  光渡强撑着:“你是不是在诈我?我先验验货,钱货两清,再看情况。”
  凛冽而安宁,就像天上飘下的雪花般没有声音,那柄重刀斜劈切入那云彬时,如切开了一块柔软的豆腐。
  想到西凉府,光渡眉眼那消失了几个月的少年意气与活力,又逐渐沉了下去。
  二米长,八十斤,其长度重量远超于常规的斩-马-刀,这世界上除了李元阙外,怕是也没几人能使得动。
  他望了一眼光渡的方向,片刻后,他在雪中蹲下,摸索到一块刚刚光渡劈开的断木,没有多说什么,“回去吧。”
  虽然这个问题看上去毫无关系,光渡还是配合地回答道:“是,我自幼习武,身体强健。”
  光渡回过神,将李元阙牵回了洞穴,自去收拾劈砍了柴火。
  光渡轻轻喘着气,这把刀很难挥,他也不想再掩饰自己的勉强,“殿下,你这把刀,是什么刀?”
  李元阙:“想知道吗?”
  李元阙仿佛能看到光渡此时困惑惊疑,他又别过脸,但侧脸看得出笑意,声音也听得出愉悦,“我没多问,就问了问你的年纪和名字,你会挺多种方言,确实多才多艺。”
  光渡回过神来,“是,刀柄沾上了血,不好意思,我一会帮你洗洗。”
  斩-马-刀是步兵用刀,光渡久闻斩-马-刀之名,可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斩-马-刀也可以如此厚重。
  当李元阙提刀竖立时,他也只比这把两米长刀矮上一点,个子矮的人都拎不起来,个子高的人,却也不是每个人都如此勇武的同时轻敏灵活。
  此话正合光渡心意。
  万幸……万幸李元阙眼睛瞎了,什么都看不见,也不会知道他此时的狼狈。
  光渡用匕首一边收拾着之前的羊,一边状似无意地提了起来,“殿下,我从来都没对你说过我的名字,可你怎么知道,我名沛泽?”
  光渡叹了口气,承认道:“我是西凉府生人,家父是行商,因为家中生意的缘故,我从小便接触过许多异邦人,也会说不少方言。”
  刀入木身的声音很轻,可是在光渡眼中却很慢。
  他定了定神,解释道:“我记性很好,我没说过,便一定是没说过。”
  光渡不敢置信地看向李元阙。
  光渡试探道:“……我发烧的时候,还说了什么?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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