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
  “如何?这御赐之物,你今日是送还是不送?”
  挑衅般的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阿松,轻蔑的瞥了他一眼。
  “……送,自然是要送的,只是……可不仅是为了这个小奴才,更是为了你我二人之间的兄弟情深。
  孤这个当兄长的自然是要做到表率作用,三皇弟想要什么,日后都尽数与皇兄说,在合理范围之内的,孤都会赐给你。”
  祁光祝将“赐”这个字眼咬的极重,仿佛是在无声的宣告着什么。
  “只是……三皇弟,做人可不能太过贪心,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还是应该心里有点数的,你说对吧?”
  听着这无形之中的敲打,祁照云嘴角的冷意上涌,几乎彻底失去了耐心。
  “是是是,对对对,皇兄说的都对,所以这免死金牌,皇兄还不快快差人送来?”
  目光冷冷地盯着眼前的祁照云,祁光祝面上端的是一副君子之态,可背地里,他却是要将牙龈都咬碎。
  直接就这样大咧咧的交出免死金牌,还是为了一个小奴才,他自然是心中极度不愿的。
  可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安抚住祁照云,不能让他将这件事情捅出去。
  更不能留了把柄在他手上。
  他这位三皇弟,在朝中还算是有点分量的,若是这件事情被前朝那些老古董知道了,这太子之位怕是目前就保不住了,他现在还不想那么早的就与父皇撕破脸皮,哪怕手里还握着父皇的半块虎符。
  因为……不知为何,哪怕先祁照云一步换了虎符,自以为自己早已把真虎符拿到了手,甚至还摆了祁照云一道,可他心中依旧有些觉得不太对劲,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不敢直接撕破脸皮。
  ……罢了,一块免死金牌罢了,左右父皇现在已经是失去了一条腿的“瘸子”,就算没有虎符,他也一样能够在危急关头之下护得住自己。
  半晌,他轻笑:“阿福,去将这次进宫,咱们带过来的那块免死金牌拿出来,赐给,三皇弟。”
  也许是“赐”这个字深深的刺痛了祁照云的耳朵,他的目光越来越阴测测起来。
  但嘴上却依旧什么都没说,反而后退两步,欠了欠身,朝着太子的方向拱了拱手,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平辈之礼,以示对他的“感谢”。
  是平辈之礼,不是君臣之礼。
  “皇兄大义,那臣弟就先在此多谢皇兄慷慨了,只不过皇兄有一点说的臣弟不是很认同。”
  “哦?此话怎讲?”
  想起什么,祁照云眸中闪过一丝冰冷和得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尚且如此,更别说父皇如今的心之所向之人到底是谁?
  皇兄的赏赐之类的漂亮话,可别说的太满,臣弟先提醒皇兄一句。
  过于慷慨,可不是什么好事,指不定某一天,皇兄会因为慷慨而失去现在所拥有的呢?”
  此话不能说意有所指,只能说目的已经非常明显了。
  这不就是在赤裸裸明晃晃的嘲讽祁光祝吗?今天失去的是免死金牌,明天说不定就是皇位了呢?
  祁光祝面对他的讽刺,内心虽然隐隐涌起一股血气,但面上还是依旧笑意盈盈。
  可一定要稳住了,与他针锋相对这么多年,如果他连这两句话都受不了,那还当什么太子?
  “皇弟说的是,只是与其担心别人,还不如多关注关注自己,说不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想当黄雀,却最后当了那个禅呢?”
  脸上堆起一副假笑,祁照云看着眼前被祁光祝亲手递过来的免死金牌,虽然被他刺到了,但眸中还是洋溢起了点点的兴奋之色。
  心下正开心,这点口舌之争,也就没有与他再继续下去,就暂且让他占占口头便宜好了。
  单手接过了那免死金牌,祁照云不明所以的笑了笑。
  “太子皇兄说的是,臣弟受教了,不过今日还是要感谢一下皇兄的大方。至于地上躺着的这个小奴才,皇兄就请自便吧。
  嘶——虽然脸差不多毁了一点,但洗洗干净,说不定还能用呢?”
  祁照云意有所指:“皇兄就先歇歇吧,臣弟就不来打扰了,告辞。”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望着他的背影,祁光祝嘴角的笑容彻底垮了下来,用力地甩了下袖子,厌恶地瞥了眼趟在地上血红一片的阿松。
  刚刚走出太子的殿门外,祁照云便一把收起折扇。
  若有所思。
  “也不知道这狗奴才究竟给太子喝了什么迷魂汤啊,一块免死金牌,换这么一个奴才啊,说出去真是贻笑大方!不过,这可不太像他一贯的作风啊……”
  还不等他细细思索这件事。
  面前一个太监着急慌乱的朝着他的方向扑过来:“不好了!不好了三皇子殿下!”
  祁照云皱了皱眉:“何事如此慌张?”
  “玉月楼!是玉月楼!有人擅闯玉月楼!”
  第41章 一次
  暗夜朦胧,躺在床上的少女腹部的鲜血已经被止住,巨大的刀口,在被子的遮掩下,仿佛没有存在的痕迹。
  天色已经越来越将近于黎明,身侧,一旁的少年双目猩红,死死的守在她的榻前。
  不知何时,少女脸上的表情逐渐一点点变得痛苦。
  坐在芈岁旁边的祁厌一直盯着她的动静,这么一点细微的变化,立马尽收他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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