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接着,喷泉四周握着的羊羔雕像开始变化,蜷曲的毛发变得笔直,微弯的角变得直而长。山羊黄色的瞳孔看向我,它从石雕怀中跳下。
  我听见石像缓慢崩毁的声音——那是我的四面体,迪明迦送给我的“礼物”。
  终于——我见到迪明迦赠予我的四面体里跳出一只全新的恶魔。
  它长着豹子的头,猴子的身体。
  “你要吃掉他,”恶魔指导着,“就像吃掉那个意识全无的自我。”
  撕咬,嚎叫,痛苦,流血,我猛地起身,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而身体却在涌出大量鲜血。
  “月亮在暴怒。”恶魔说,“你应该去找你的女性长辈,她们会教你怎么做。”
  强忍着小腹的抽痛,我站起身,发现自己第一次来了月||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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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在想要不要写得这么直接,但是觉得这在纸面上也没有什么好羞耻的,写得太隐晦反而会让所有的线索串不起来。没错,派丽可初|潮来了,她才是派丽可-金德缝合体中胜利的那一半。
  前面有人分析得对,治疗师说的“月亮的诡计”确实是很重要的一句话,月亮是阴性。而派丽可之前一直看见的石雕是男性,羔羊也更赞成金德成为“终结家族命运”的那个人,可以说,为派丽可这个肉身奉献的,还可以细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支持金德,一部分支持她。派丽可才是被选择的那一边,因为番外里e作为兄长,带走了“山羊”,l选择了迪明迦肚子里的孩子。
  第143章 第 1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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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们!这纪念我又一次战胜病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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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里的那位夫人又一次来到我面前,她牵着一个瘦小男孩的手,那个男孩怯懦地喊我
  ——姐姐。
  山羊温顺地贴在我的身旁,如今室内安静极了。靠近它的脊柱,我摸到凸起的一小节,像一个门环。
  这只羊突然说:“为什么牺牲一只毛茸茸的小羔羊就能让你免受公义的愤怒?”
  我愣了一下,盘腿坐起来。在胀痛的脑海里缓慢浮现过去的记忆。
  那是某一年的逾越节。
  马可福音中记载,除酵节的第一天,就是宰杀逾越节羔羊的那一天,门徒为耶稣找到布置筳席的客厅。逾越节的筳席以某种不会改变的方式准备着,它包括四个最特殊的步骤。每个步骤里,筳席的主人都要起身,拿起一杯酒解释筳席的意义。
  这四杯酒代表神在对信徒的四个应许:救他们离开、脱离奴役、救赎,以及与神重新建立关系。
  耶稣是这次除酵节的主人,马可记载了他第三次举杯时发生的事情:
  “他们吃的时候,耶稣拿起饼,祝谢了,递给门徒,说:‘你们那去吃吧,这是我的身体。’又拿起酒杯,祝谢后递给门徒,他们都喝了。耶稣又说:‘这是我的血,是为立约,为许多人流出来。’”
  他拿起饼说这是他的身体时,那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说,这个饼代表我的受苦,我的受难,因为我要在终极意义上带你们远离奴役,脱离捆绑,得到终极的拯救。
  他还说,“我是在告诉你们,我决定不再喝这葡萄酒,知道我在神国里喝新酒的那一天。”
  在更久远的时期,当某人用这样的句式时,实际上就是在发誓。在圣经时代,这是一件极为严肃的事,这意味着你与他人立约。如同签下一份合同,但是,立约时需要宰杀一只动物,将其劈成两半,并从中间走过,这个誓约才算完成。
  更有甚者会在做出承诺时需要放动物的血,将它涂抹在身上。
  这样的做法是在宣告:如果我违背誓言,我愿意流血身亡,被劈成两半。
  家族的某位祖先说过,“最后诞生的孩子会结束整个家族数百年以来循环往复的命运”,这也是一种誓约,一种拯救,一种终极意义上的逃离。
  耶稣的话语意味着,他他替信徒牺牲的结果,就是立神与信徒之间的新约。他的血就是这种关系的基础。借着简单的动作与话语,耶稣实际上是在对信徒说:先时那些拯救,那些牺牲,逾越节的羔羊都指向他自己。
  那个可怜的小男孩死去了,他的身体被折成两半放在单薄的棺材中。当有人将它从泥土里翻出来,周身已经弥漫出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
  他会流血,会被劈成两半,他未能完成约定,在命运之外死去了。
  他是我的表弟金德·博克。
  如今,他的血流在我的血管里,他的肉生长在我的身上,他的骨头与我的相拥,我们融为一体,我们与命运的约定仍在继续。
  我抱住小腹,瑟缩在床脚。这一刻,我好像听见极为悲哀的哭声,一种惊惧在心底升腾。
  人总是很难做到为他人牺牲的,牺牲也好,代替受苦也好,这样的行为背后往往是包含一切的“爱”。
  但是我对祖先们来说是没有这种东西的,或许他们对于我而言也是如此。
  就像挂在墙壁上逐渐被虫蛀的族谱,那些一代代流传下来的名字与背后的传说已无人能告诉我,那些循环往复的悲剧似乎也与我无关。
  人无法决定自己的降生,也无法决定自出生时就降临在身上的选指。我诞生与迪明迦,生长于莱丽莎。莱丽莎使我感到痛苦,她是解脱前的第一苦,迪明迦同样,她是第二苦。而弗里西亚,她是金德的苦,如今也变成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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