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尹言扬了扬嘴角，干巴巴道：“我高兴地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耶。”
  刘晓东：“……”
  刘晓东：“你不对劲。”
  只是刘晓东这会儿顾不上深究尹言为什么这么冷静。
  他的脑海里开始描绘尹言一口气冲进一线，和俞向文一起走红毯的场景，到时候闪光灯一定能亮的和白昼一样。
  好吧。
  一线是想的有些远。
  但有赵青和俞向文的组合在，尹言就是头猪这次也能稳居二线了吧。（刘晓东：这里没有说尹言就是猪的意思。）
  ……
  签合同的过程相当顺利，尹言大致看了一下条款，没什么问题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加上了导演组助理的微信，也拿到了剧本，这件事就算彻底定下来了。
  还有不到半个月是春节，剧组具体的开机时间还没有确定，春节后应该会先组织主创团队碰个面，互相熟悉一下。
  助理说过几天会建群，把大家都拉进去，尹言这段时间可以先看看剧本。
  一整天都相当平静的尹言等回到了自己的小窝，渐渐克制不住兴奋的心情。
  他进门换好鞋后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就嘴角上扬，上蹿下跳，化身猿猴，在公寓里手舞足蹈地蹦跶了好一会儿，才算是耗尽电量，倒在了沙发里。
  搂过一旁的悲伤猫抱枕，尹言望着天花板，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居然真的要进赵导的剧组了诶！
  还是主演诶！
  还是和俞向文合作诶！！
  这一刻，尹言觉得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
  剧组的小群没有让尹言等很久，他第一遍剧本还没过完，群就建好了。
  落入室内的阳光带着些许暖意，尹言陷在懒人沙发里，看到消息列表里新出现的群，一下子坐直身，贴了不少小标签的剧本从他身上滑落。
  尹言合起剧本，拿着手机去了没有阳光的沙发上。
  明亮的手机屏幕中显示着一排头像，里面是一座青山，微信名单字一个“青”的应该就是赵青赵导；头像是一片树林的，是副导演杨家树；还有几位尹言有些认出来了，有些没认出来，应该都是演员。
  他盯着屏幕里两个简单的圆圈眼睛，一张黄色的椭圆形鸭子嘴巴陷入沉思，这个图怎么这么眼熟。
  头像是白底上面两个眼睛一张嘴的人微信名叫arlan。
  而arlan是俞向文的英文名。
  尹言点开俞向文的头像，皱眉看着这个有些魔性的图案，白色的边缘渐渐被补上线条，一个名字在脑海里呼之欲出。
  屏幕上方的一条横幅，先尹言的脑子一步冒了出来，打断了尹言突然有点卡壳的思路。
  「@饱暖思尹俞：俞向文x尹言|妄念·梦醒时分」
  哇哦，是太太更新了。
  不出所料，饱暖思尹俞太太这次剪的还是他和俞向文的视频。
  尹言的注意力从头像转移到了太太的最新剪辑上，手比脑子快的点开推送弹窗。
  画面跳转入视频网站，屏幕中出现的第一幕场景就让尹言认出了这是哪一部作品的剪辑。
  《抉择之路》，俞向文斩获各大奖项的成名作品，也是他和赵青导演上一次合作的作品。
  ……
  粼粼金光跃上海面，港头的一只小船上坐着名青年，长长的斜影在船只上拖出一道寂寥的痕迹。
  青年眺望着遥远的太阳，被照耀地睁不开眼也要用力去看。
  看那一轮冲出大海的圆日，高高悬挂在天际。
  「episode 1：妄念」
  屏幕正中的两个字，为这支视频定下了求而不得的基调。
  早早辍学出海打渔养家的青年头一次踏入大学校园，他是来找人的，为此还专门换上了一件新t恤，却仍旧挡不住身上的海腥味，也打不开畏畏缩缩的肩膀。
  开学季人来人往的大学主干道上，只有他一个大个子格格不入地站在那里。
  “学长？能问一下南校区宿舍要怎么走吗？”
  青年转过头，没能看到朋友的身影，只有一位提着行李箱的男生在笑着看他。
  那是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比他在贝壳里撬出来的珍珠还要璀璨温润。
  青年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不该有的妄念。
  「episode 2：奢求」
  青年顺着男生话承认了自己学长的身份。
  那以后他一有空就会来学校，借着朋友的校园卡，和男生一起去食堂，一起去图书馆，一起上课……
  他带着他去了出海的港头，看那一轮跃出水面的朝阳。
  只是，谎言终究有被戳破的一天。
  暴雨夜的质问与争执，彻底洗刷掉了校园里朝夕相处的所有痕迹。
  那些都是不该存在的谎言。
  青年只是一个高中肄业的渔夫，而男生是他留不住的掌上明珠。
  「episode 3：梦 醒时分」
  青年还是会来到学校，那之后的每一次，他都只是一名站在阴影里的偷窥者。
  他看着男生和其他人一起去吃饭，一起去学习，一起度过大学朝气蓬勃的四年。
  而他只能站在月色低垂的海面上，静静地望着水里那一轮模糊的月。
  男生毕业的那一天，青年也去了。
  他抱着一捧包装精美的花束，注视着身着学士服的男生笑着跳上了别人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