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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婚(重生) 第67节

  程亦安看着似笑非笑的他,警惕道,“要什么?”
  “你针线怎么样?”
  他印象中程亦安针线不错。
  程亦安眨眨眼,“不怎么样?”
  “去益州后呢。”
  “更是荒废了。”
  “有没有给范玉林绣过什么?”
  这下程亦安语气一顿,有肯定是有的。
  陆栩生收回手,不容拒绝道,“我也要。”
  算上前世程亦安已多年没动过针线了,不由得犯难,“你想要什么?”
  “你们女人爱给男人绣什么?”陆栩生握着册子头也不抬问,
  程亦安想了想道,
  “香囊?汗巾子?”
  “那就做个香囊吧。”
  程亦安狐疑地睨着他,哼道,“你会戴吗?”
  陆栩生还真没戴过这种玩意儿,“你先做。”收在书房也成。
  浓黑的长睫深深垂下,给那本就冷峻的面孔添了几分凌厉。
  程亦安明白了,他这是在吃前世的醋。
  没法子,谁叫她招惹了他。
  翌日,程亦安唤如蕙寻来针篓子,认命给陆栩生绣香囊。
  第一下就不小心戳伤了手指,程亦安忽然来了脾气。
  她到底有多想不开要追男人,瞧,得寸进尺了吧。
  程亦安没好气起身,将那张单子给扔去博古架的旮旯里。
  第35章 不能让爹爹出事
  三日过去, 程亦安的小日子结束,也借着这段空闲认认真真给陆栩生缝制了一个香囊,湖蓝湖丝缎面的料子, 什么花纹都没绣, 男人嘛, 应该也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
  等等!
  想起徐嬷嬷所说陆栩生的喜好, 有没有可能他喜欢艳丽的东西?
  程亦安忽然决定试一试真假。
  于是,程亦安又寻出一块缂丝面料, 裁出一块花纹繁复的图案,花了两日功夫重新给陆栩生缝制了一个, 面料之上, 她又绣上几片兰草, 一只狡兔,乍眼望过去,花纹繁复色彩纷呈。
  程亦安已许久不曾绣花, 这一次重拾了过去的手艺,颇有那么几分自得, 拿着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陆栩生夜里戌时方回, 玄黑的氅衣覆满霜雪一身风尘仆仆, 李嬷嬷忙替他将氅衣卸下,陆栩生扑落身上的雪渍,掀帘进了东次间, 程亦安已吩咐人准备好热水给他洗手净面,待他洗了一把脸,又斟一杯茶给他,
  “怎么总是回得这样晚?”程亦安担心问他。
  陆栩生陪着她来到桌案落座,回道, “年关事多,都督府各处的文书撘子都需要我签字盖戳,走不了。”说着语气顿了顿,“你哥哥比我还忙。”
  程亦彦管着国库,大晋每一笔银子都要从他手上划过,每年十一月至
  来年三月,他是大晋官署区最忙的人,年终结账,开年预算,都少不了他。
  程亦安也很担心哥哥,“你今日见着他了?他还好吗?是不是都顾不上吃饭?”
  陆栩生笑道,“你多虑了,他不是头一年做这个郎中,程家人应对很妥帖,你嫂嫂每日三顿着人准时准点送,饿不着他。”
  程亦彦与卢氏的夫妻情谊,程亦安很羡慕。
  李嬷嬷带着人进来摆膳,陆栩生看了一眼今日的菜席,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他确实不怎么挑,有什么吃什么,这是行军多年养成的习惯,但那日看到程亦安列了单子,便免不了有所期待。
  陆栩生沉默用完这顿饭,饭后犹豫要不要去书房,程亦安从里间兴致勃勃捧出两个香囊,
  “呐,给你的赔礼,喜欢哪个?挑一挑。”
  一个湖蓝色的素面香囊,沉稳优雅,面料极有光泽度,干净利落无任何多余的装饰。
  另一个缂丝花鸟香囊,工艺细腻精致,十分亮眼。
  都很好看。
  论穿戴,他喜欢第一个,但观赏嘛,他喜欢第二个。
  “不能都给我吗?”
  程亦安摇头,“不行,必须挑一个。”她好不容易绣出两个,不能都给了他。
  陆栩生权衡片刻,还是接过第二个搁在手里。
  总归他也不戴,那选第二个好了。
  那个小兔子生得一双憨懵的眼,有些像程亦安,怪可爱的。
  程亦安心里别提多震惊了,他果然喜欢色泽艳丽的东西。
  程亦安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杏色的家常褙子,素面朝天,若非出门,她并不费心装扮,程亦安深深觑了他几眼,对陆栩生刮目相看。
  陆栩生还在惦记着她另一个香囊,“真的不给我?”
  “你要这么多作甚?”程亦安呐着声,将另外那个搁在锦盒里,准备以后自己戴。
  陆栩生虽然有些遗憾,却也没强求。
  不一会徐毅遣人递话,说是官署区来了人寻陆栩生,陆栩生拿着香囊回了书房,程亦安看了一会儿账簿就睡下了。
  也不知睡到什么时辰,察觉那双手很不老实在她身上游移,程亦安被他弄醒了。
  “陆栩生,我睡得正好呢....”
  他已将她掰过来禁锢在身下,嗓音发沉,“我已等了你五日。”
  因着那个吻忍了五日,到今日才碰她。
  程亦安想起那个吻,还有些生气,他坏她的兴致,她凭什么便宜他,
  “你不让我碰,我凭什么给你碰。”
  陆栩生呼吸压在她面额,“前世没准是今日怀上的。”
  程亦安一顿,想起前世便是腊月二十几日发现怀孕,原本该来月事的日子没来,太医把脉诊出孕像,那个时候孩子已经上身,可见还真有可能是这个时候怀上的。
  这一停顿,陆栩生已轻车熟路进了去,气得程亦安直捶他。
  可惜捶也没用,他越发可劲儿使坏,程亦安嗓音被他撞碎了。
  深更半夜的,每一点响动都格外清晰,程亦安不敢惊动丫鬟婆子,愣是忍着嗓,可惜她越忍,越有欲拒还应的架势,陆栩生的兴致也一阵盖过一阵,程亦安早早缴械投降了,他还未好,后来干脆将她摁在床榻一角,看着她跟个鸵鸟似的趴在枕褥间嘤嘤求饶方罢手。
  程亦安明白了,他这是算那夜的账。
  陆家年终的租子全部收齐,有的搁在鼓楼下大街的仓库,有的进了陆府后面的库房,程亦安将多余的活物粮食之类分成几十份,让陆家族人每户领一份回去,连着三日都在忙这个事。
  月底下了好一段时日的雪,终于至腊月初一这一日放了晴。
  程亦安清早伴着两位妯娌在议事厅主持了议事,将这一月府内要务给分派下去,忙到巳时初刻,府上来了一位意料外的客人。
  来人掀开桃红的斗篷朝她露出一张笑脸,
  “安安....”
  正是户部尚书郑尚和的女儿郑颖。
  程亦安格外惊讶,忙上前迎过去,握住她的手,“你怎么来了,对了,还不曾恭喜你呢,贺你将成为宁王妃。”
  前两日陆栩生告诉她,皇帝已下旨,将郑颖赐给宁王。
  郑颖面有羞色,还是很大方地回道,“多谢。”
  程亦安要拉着她进屋喝茶,郑颖却摇头,
  “快别忙活了,我是来接你去我府上玩的。”
  “去做什么?”
  见程亦安明显很意外,郑颖还很不好意思,她是个马痴,平日爱跟马儿打交道,不爱跟人说话,所以人情世故并不熟稔,今日想起曾邀请程亦安欣赏她的马厩,就一股脑子过来了。
  郑颖说明缘故,满脸歉意看着程亦安,“是不是唐突了?”
  程亦安正好也闷了好些日子,便干脆出去散散心。
  立即回宁济堂换了一身出行的装扮,伴着郑颖往教忠坊去。
  陆国公府离教忠坊有些远,往北过西安门,顺着皇城脚往东,过鼓楼下大街方至教忠坊一带。
  教忠坊虽离皇城不远,到底在皇城之北,人烟没那般稠密,在这里,郑府占了很大一块地,只是郑颖并没有领着程亦安去郑府,她并不想浪费功夫应酬,而是径直携程亦安去了她的马厩。
  郑颖的马厩在郑府北面一处空院子,郑尚书有多宠女儿,为了满足女儿的嗜好,愣是在府邸之北购了一处院子,将之改造成马场,如今这个院子便是郑颖的私产。
  郑颖一日有半日待在此处。
  马场里面还有一雪庐,冬日郑颖爱携三两好友在此地烤鹿肉吃。
  先将程亦安领进来,给她奉了茶,便指着远处马厩道,
  “我哥哥托人从大宛买了两匹好马来,我想着先前拖你们夫妇的人情,将小赤兔让给我,我今日赠一匹马当做回礼,你亲自去挑,行吗?”
  君子不夺人所好。
  程亦安笑道,“赠我就不必了,你若是得空,待会就教教我骑马,让我尽尽兴便成了。”
  郑颖没说什么,拉着她去马厩,程亦安发现郑颖一到马厩,眼神儿便淌着光,马儿兴致高不高,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会很耐心地劝生病的马儿喝水吃药,真的是个极特别的女孩。
  郑颖安抚好马儿,各自挑了一匹马,带着程亦安在马场奔驰,想起上回程亦安打马球的拙劣技术,又忍不住教了一手,两个人玩得正带劲呢,遥遥瞧见管家领着两人进来。
  当先一人玉冠王袍,丰神俊朗,正是郑颖新定的未婚夫宁王,而另一人一身玄黑长袍,长身玉立负手跟在一侧,则是陆栩生。
  郑颖看到宁王惊得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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