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时间紧迫,虞菀菀没注意把以前读者给书里男女主取的昵称都脱口而出。
  离得远,薛明川和白芷都没听见。
  唯一听见的人……
  薛祈安眸色一瞬深不少,笑容却依旧,一如既往极快地乖顺颔首:“好的师姐。”
  真烦啊。
  她这样喊他们。
  这样更亲昵更自然的语气和目光。
  还有最开始,她对白芷好像熟识多年,下意识的信任。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
  他的师姐,本来当然就做什么都可以。
  是这些人还活着的错啊。
  少年笑意加深,仍扮演乖巧的师弟,遵循师姐吩咐,用匕首割开束缚青年的麻绳。
  “薛祈安,”
  青年却目光沉沉,只有他们二人听的见的声音,一字一顿道:
  “如果这事和你有关,最好不要让我找到证据。”
  薛明川一如既往这性子。
  没有证据,再怀疑都不会动手,人人称颂的名门正派作风。
  薛祈安眉眼讥诮一弯,瞥眼青年手里藏着的碎瓷片,并没有搭腔。
  醒来后,薛明川就发现赵田异样,是将计就计被他捉住的。早在和赵田周旋间,已不动声色将手脚的麻绳割断。
  剩下有薛祈安帮助自然更快。
  他看着薛祈安很快走回少女身侧温声喊道:“师姐。”
  少女小心地解开白芷的绳子,头也不抬:“辛苦你啦,真棒。”
  这样有些敷衍的话,竟也能让少年弯眉笑笑:“嗯。”
  他垂眸,神色很是乖顺。
  薛明川竟不能找出一丝一毫的伪装痕迹,偏就如此才叫他愈生怪异。
  电光石火间,他抿唇有了决断。
  虞菀菀解开他们的绳子,扶起白芷,看向薛明川问:“薛公子,您还需要等多久?”
  这儿的第二处阵法,是以薛明川为阵眼布下的。
  他以身入阵,使赵田的阵法名存实亡;又用新阵,似要捉一只妖。
  虞菀菀有瞬担心薛祈安,手悄悄一勾他的指尖。
  少年望来,应当猜到她意思,弯弯眉眼。
  问的却是:“师姐又反悔想摸我啦?”
  虞菀菀:“?”
  没等她说话,白芷很兴高采烈道:“我知道!这叫‘危机过后情难自禁想要牵他的手’,讨安慰嘛,都懂都懂。”
  话术赫然是她咬薛祈安时说的。
  虞菀菀:“……”
  偏生少年望来,恍然大悟问:“是这样吗,师姐?”
  白芷说的那么大声,和薛明川一起看他们。
  “是,你有意见吗?”
  最该尴尬的又不是她,虞菀菀瞥眼少年神色,哼哼说:“有也憋着,不听。”
  白芷目瞪口呆看她。
  少年却笑笑,嗓音如暖阳般温和:“都听师姐的。”
  薛明川神色复杂,欲言又止,半晌到底看着他们叹气,到底绕过这个话题。
  他回答虞菀菀先前的问题:“再有最多半盏茶时间,一定——”
  说时迟那时快,薛明川目光微沉,话语一转:“收!”
  空中倏地多出张火红色的网,迅速收拢,在薛明川掌心收成半透明的红色荷包。
  里头有一只,巴掌大的浅青色鱼,腮部被荷包内垂着的一根红线捆缚,动弹不得。
  薛明川把荷包收入芥子囊中:“走,此地不宜久留。”
  虞菀菀还记得,来乌瓷古镇最开始是为了抓住那只偷窃的妖。
  还要帮妖管局找回四象魂瓶。
  薛明川说过,偷窃的那妖是雄性游鳞,有千年道行。
  可青姬的夫君……不也是条鱼妖吗?
  夫君尸骨被禁锢瓷盘中,还有听来的青姬传闻,虞菀菀有个匪夷所思的猜测。
  这些妖,是来复仇的。
  /
  四人很快离开此处。
  临走前,薛明川还很谨慎地在附近落了阵法,提防赵田动静。
  “赵田对我们动手时,我发现他屋内有很浓重的妖气,以此做引抓到这只鱼妖。但兴许还有其他同伙,切莫掉以轻心。”薛明川警醒。
  他从鱼妖手里拿回四象魂瓶。
  轻而易举地,好像有人特意送回来一样。
  赵田房屋已不能久留。
  出了门,从古镇向西走,有座五十丈高的山丘,生着落叶林,遮天蔽日。
  薛明川挥袖间,隔音阵法便布好。
  “谁派你来的?”
  他捏着青鱼的尾部,嗓音如覆层冰碴,再不如往日待人的温煦:“四象魂瓶是怎么落到你手里的?一五一十如实交代。”
  鱼不吐泡泡,吐人言,声线颤抖:“大大大大……人饶命,我什么也不——”
  那条红线闪过道烈焰。
  鱼妖一下嗷嗷叫:“啊啊啊我知道,我仔细想想我都知道,我这么厉害当然能知道好多东西。”
  “四象魂瓶是我捡来的。”它说。
  白芷立刻反驳:“胡说八道,这可是古镇至宝,怎么可能让你捡来。”
  鱼妖忙不迭点头:“真的真的,我绝无半句虚言。”
  烧火的红线串着它,像是烧烤架正烤着的鱼。约莫也是如此,它才话一股脑往外倒。
  鱼妖说:“我是青夫人——啊,就是很有名的那位女富商青姬,你们知道吗?我是她夫君的远亲,在她府邸寻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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