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能干什么?”白锦棠收了匕首,反问道,“我难道不是在和夫人你调情吗?”
  谢灼:“……”谁家调情冲着他命根子去的。
  谢灼盯着白锦棠,拖延时间:“自然是说一说,为什么殿下百般戏弄折辱于我,可是我哪里得罪了殿下?”
  “自称又错了,夫人。”
  谢灼阴阳怪气:“……妾身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王爷?”
  白锦棠拍了拍谢灼的脸:“我知道你失忆了,想知道自己是谁,不妨告诉你,整个宁王府,除了我,没人能给你想要的答案。”
  谢灼喉咙一紧:“所以?”
  “所以你要乖乖伺候我,取悦我,让我开心了,我自然什么都能告诉你,而不是像这样耍一些小聪明……”
  白锦棠笑容不变,一双桃花眼迎着谢灼,鼻尖上的那抹红痣宛如烧起来般,他倏地捏住了谢灼的手腕,狠狠地用力,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见谢灼依旧不放手,白锦棠冷笑一声,直接把瓷片给抢了过来。
  谢灼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你早就发现了?”
  “你这些伎俩,还用发现吗?”白锦棠转而懒懒地躺在床榻上,没骨头似的倚在床头,一手支颐,漫不经心把玩着碎片,道,“既然府里的人教不好你,那就本王亲自来。”
  碎片“叮”地砸在谢灼的脚边。
  “怜奴,今晚,你也无须睡了,就在这里好好吊着,静思己过吧。”
  说完,白锦棠还真就打算不管谢灼了,将身边的被子扯过来盖在身上,顺便还把屋子里的烛火给灭了。
  本来亮堂的卧室变得昏暗,隐隐约约只能看见谢灼一抹黑色的影子。
  临睡之前,白锦棠还不忘威胁道:“打扰到本王睡觉的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夫人。”
  谢灼冷笑。
  没过一会,床上就传来白锦棠平稳的呼吸声,谢灼这才从袖子里慢慢勾出另外一块瓷片,开始割那红绸。
  而床榻上的白锦棠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还翻了个身。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谢灼左手腕上的红绸终于被割断,他一边咬着瓷片,一边开始撕扯自己另一只手上的红绸,眼神却警惕地落在白锦棠的身上。
  谢灼开始计算,自己趁着白锦棠熟睡,将人挟持,逼着他交出解药的可能性有多大。
  无数结果如何,总不会比成为白锦棠小妾更让人难以接受的结局了。
  这样想着,谢灼朝着白锦棠缓缓走去,那尖锐锋利的瓷片,在夜色中,泛着森寒的光。
  “噔——”
  房顶忽然发出很细小的声音。
  谢灼忽然停住了脚步。
  这声音,就像有人在房顶上,又像是哪里来的野猫。就在谢灼屏住呼吸的时候,房顶上接二连三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深更半夜的,不会是侍卫,那就只能刺客了。
  机会固然难得,但谢灼暂时不想掺和进去,所以果断收手,打算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只听“嗖”的一声,他后背一凉,有暗器破空而来,直冲谢灼后脑勺!与此同时,膝盖被什么东西击中,腿脚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床上摔去!
  那暗器擦着谢灼的身子,最后定在了墙上!
  谢灼松了一口气。
  “抱够了吗?”
  白锦棠凉凉的声音从身下传来,谢灼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抓着白锦棠的肩膀,将人死死地按在身下,整个人都快贴上去了。
  精致漂亮的眉眼就在咫尺之间,许是困乏,还带着点懵懂和温柔,还有那如海棠一般柔软的唇,只要他微微低头,便可攫取。
  谢灼嗓子发干:“那个我……”
  “滚!”白锦棠毫不犹豫地给谢灼来了一脚。
  谢灼直接被踹翻,在地上足足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第二次!
  他就知道,白锦棠就是个毒夫!
  安静的王府骚动起来,火光将雕花镂空窗子照的通亮,到处都是人慌乱的脚步声,秋风在门外大喊:“有刺客!保护王爷!”
  屋外很快传来刀剑对打时候的铿锵之音,对方来势汹汹,今日怕是没这么容易善了。
  白锦棠撑起身子,勾起外袍,松垮地披在身上,顺手将那藏在床榻之下的剑抽了出来,丢给谢灼。
  看着还在发愣的谢灼,白锦棠不耐烦道:“蠢货,愣着干嘛,还不护驾!”
  这命令太过理所应当,也太过不容置疑,谢灼下意识拿起剑,鲤鱼打挺地站了起来,护在白锦棠身前。
  下一秒,数名刺客破窗而入!
  好好的窗户还有大门,被砸的稀巴烂,那身着夜行衣的刺客毫不犹豫地劈向谢灼!
  谢灼记忆有损,看着自己的虎口茧子,就猜出来自己以前大概是学过武功的,这才让人找了剑谱来练,没想到出奇的顺手。
  可那群刺客也不是吃素的,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刀法凌厉,到最后谢灼将那剑谱上的招式忘的一干二净,全凭借本能来。
  他觉得自己以前可能是个杀人如麻的土匪,要不然他为什么不会害怕,甚至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
  杀了,把他们全都杀干净,一个不剩!
  到最后,谢灼也算是杀红了眼,鲜血挥洒,手起刀落,其中一个蒙着黑头巾的人头咕噜落地,正好滚到了白锦棠的脚底下。
  而白锦棠只是嫌弃地看了一眼,将滑下肩头的外袍往上提了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斜倚在床榻上,颇有诗情画意地看着面前血腥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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