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没有云岁的情蛊,即使楚嘉熠回来,那林太医也救不了自己。
  谁知云岁听后,微怔了一下,继续问:那,你父皇下旨
  那道圣旨是太后所拟,如今父皇不在宫中,对此事怕是并不知情。
  又或者,是被稷翎瞒在鼓里。
  楚嘉熠一手搭在云岁的肩上,用指尖慢慢挑起他的下巴。
  云岁一双杏眸生的极美,楚嘉熠每每想起云岁时,脑中浮现的第一处地方便是他的眼睛。
  岁岁,我会还你们苗疆一个清白,也会给苗王一个交代。
  这是楚嘉熠对云岁说的。
  云岁嗓音微颤:你相信我阿爹是无辜的?
  我这条命是你们救下的,自然不可能不信你们。
  楚嘉熠指尖还同那年一样留有多处茧,摸在云岁脸上时,粗糙又灼热的感觉他觉得有些痒。
  然后,楚嘉熠的掌心覆住了他的双眼,轻声问他,岁岁,你解蛊了么?
  若云岁回答没有。
  那这三年来,云岁又是怎么熬过那每月发作的情蛊的呢?
  第0078章 我才不当你的太子妃
  云岁停顿片刻,只说了两个字:没有。
  他没想过解蛊。
  心蛊即情蛊,情蛊意在心。
  若两方有任何背叛的行为,等不到解药,就会立刻暴毙而亡。
  但同时,若一方体质尚佳,病弱的另一方也会因此逐渐好转。
  蛊术之所以神秘,不仅跟苗疆风土民情有关,也跟这世界存于的多种禁忌有关。
  楚嘉熠这么问时,云岁显然猜到他何尝不是这么熬过了三年呢。
  情蛊每月发作一次,其痛感如主要集中在心处。
  万蚁噬心,燥热难耐甚至会失去意识,若没得到解药,只能硬抗。
  楚嘉熠知道若下蛊师愿意,可以随时替自己解蛊。
  但云岁没有。
  因为解蛊之后,也没了当初用蛊的意义,反而未解蛊的那一方只会白白忍受蛊的发作之苦。
  这些年,云岁宁愿自己承受情蛊发作,也不愿让楚嘉熠的蛊失效。
  因为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蛊虫一切如初,楚嘉熠还活着。
  岁岁,你怪我吧。楚嘉熠的手碰到云岁柔软的发丝,生得凌厉的凤眸中褪去了以往的冷淡。
  他动作极轻的将云岁拥进自己怀里,为何不解蛊?
  云岁极其看重承诺。
  是楚嘉熠没能让他安心,一声不吭离开苗寨。
  甚至。
  你,恨过我么?楚嘉熠抱的越紧,仿佛心也跟着揪紧,若当初我没有选择去苗寨暗送军情
  稷翎就不会盯上他们。
  更不会造成今夜的局面。
  可是两个人注定相遇,楚嘉熠虽不能视见他,却依旧爱上了他。
  云岁静静靠在楚嘉熠怀里,阖上眼眸,带着浓浓的闷音,才回答他的问题:我不会恨你的,我分得清。
  恨稷翎可以,但是跟你,没有关系。
  也没有什么该不该恨楚嘉熠的,真要算起来,也是他打算救的人。
  都是心甘情愿的。
  哪怕当初云渺误打误撞瞧见他情蛊发作,执意要让他解蛊。
  云岁都熬过来了。
  在云渺面前,在明禾面前,甚至在他阿爹面前。
  嘉熠哥哥,云岁的双手环上对方的腰间,用微弱的力气回抱了他,我真的很想你
  回应云岁的,是楚嘉熠上榻的动作。
  他的手滑到云岁襟前,用两根修长的指根勾住腰带,轻轻扯落他的锦衣。
  接着,五指探入云岁怀里,果然摸到那块玉。
  在回来的路上,楚嘉熠早就给云岁换上了他们中原衣物。
  而那块玉就是在他给云岁换衣时发现的。
  藏在他怀里。
  云岁意识朦胧起来,知道自己怀中的东西被拿走后,抓住楚嘉熠的手:给我。
  楚嘉熠真不想问他,这东西放怀里不硌得慌么?
  他温声哄道:乖,我放在枕下了。
  云岁那头沉默了,也不知是不是默认的意思。
  结果仅仅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什么似的,终于清醒了不少: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问的玉,更像问楚嘉熠,那对于他算什么。
  楚嘉熠替他盖好厚厚的丝绸被褥,亲了亲他的额间,解释:太子妃令牌。
  云岁:
  他在被褥下摇了摇脑袋,铺在枕上的发丝有些炸,一双水汪汪的杏眸看着楚嘉熠:我看起来很好骗么?
  楚嘉熠莫名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不过当初在苗寨,云岁可仗着他看不见欺负自己不少次。
  连哄带骗尤其多,估计那时他也常常跟云岁这么说过。
  风水轮流转,现如今云岁身处异乡,自然对这里的一切都陌生得很。
  不过楚嘉熠也没觉得自己在骗他,想了想,换种方式同他解释:这是孤的令牌,在大俞只可赠予太子妃,才能具有同等权利。
  否则任何人不得以此令牌假传孤意。
  楚嘉熠见云岁的鼻尖泛粉粉嫩嫩的红,像极了东宫储花园的那几朵晚春才开的石榴桃花。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