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杀生丸少爷……”
  小姑娘的声音从为看见杀生丸平安归来欢喜到现在的忐忑不安，她一直乖乖的和邪见爷爷等在外面。
  杀生丸少爷踏入这扇大门之前，和往常一样，交代了邪见爷爷一些事情，她躲在啊哞的身后，竖起耳朵却还是只听到了一点儿。
  「白牙……」
  她听到了白牙姐姐的名字。
  可一直到刚刚，终于出来的杀生丸少爷身边却没有看见白牙姐姐的身影。
  “狗狗。”
  铃的目光被那软软的一团吸引，刚刚的忧愁转眼抛到九霄云外之后。
  “是白牙。”
  “什，什么？这个小狗，是白牙姐姐么？”
  “嗯。”
  无限放轻的目光从小狗的身上落到眼前的小姑娘脸上。
  健康、活泼、乐观的性格，即使白牙不在，即使他不在，铃也一直有在好好生活，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白牙，没有输给赤子。
  坦诚的面对自己心底的感情，铃，是白牙想要守护的孩子。
  这样的一份心情，传达到了他的心里。
  铃伸手轻轻摸上了那小小一团，只是一触及离，生怕自己的力道会伤害到她。
  “好温暖……”
  “铃。”
  杀生丸少爷的眼睛里多了许多过去没有的东西，铃为此而感到高兴。
  如果白牙姐姐能看见的话，一定也会非常开心的。
  “和邪见一起等我们回来。”
  历经艰辛，终于是来到云山。
  云山——隐犬一族过去的居所，这里已然破败，荒无人烟数百年。
  依靠父亲留下的记忆，杀生丸来到了那个云雾缭绕的洞穴里。
  “可以听见吗，白牙。”
  就像一小团云落在他的膝头，一点儿重量也没有。
  杀生丸伸出了手。
  气息弱下去的白牙被周围的云雾托起，嘤呜出声，自己仿佛也化为小小一团云雾。
  她在渴求妖气，已经迷迷糊糊地爬起。
  他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只有通过这里的媒介，他的妖气才能真正转为无害的滋养。
  在妖力爆发之时，那些被尘封的记忆终于是尽数回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从樱花树下，相见的第一面，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别扭杂毛小狗。
  「你没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吗？」
  自己也许是那么说的。
  只是说完就陷入短暂的懊恼之中，这只狗看起来并不像是可以说话的那种妖犬。
  但是，它有一双可爱水润的眼睛，那视线让他感到不舒服的扭过头去。
  但又也许并没有说出口就已经转身离开，他向来不把这些弱小的存在放在眼里，这只是因为那润泽的眼睛而设想的一段记忆。
  记忆里是无数个她。
  在第一次看见握着刀的少女和妖怪搏斗的时候。
  他就那么看着，看着她被打倒，一次又一次，却依旧不放弃……
  自己那个时候是怎么想的呢。
  「弱小、没有力量，将这样的人交给自己，父亲真是无法理解。」
  许是出于上位者的庇护心态，他没有被发现的在远处给了那妖怪弱点一击。
  而那女孩自以为赢下的刹那，乌色的眼睛亮起，汗水的飞扬让她瞳子里的光无比刺眼。
  ——西国的宅邸并不大，自从父亲去世后，就十分空旷了 。
  他有一个弱小的未婚妻子，在西国的宅邸，从未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就连他自己也几乎要忘记。
  但她没有忘记。
  是安静等待他每一次出现在西国宅邸的白牙。
  长长的黑发束起成一个高高地马尾，十分干练的模样，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在他现的那一霎会下意识地绽放出一个笑脸，却又在下一秒意识到笑的太傻而努力压下嘴角。
  他本可以无视。
  而且他无视了。
  是什么时候……没有继续无视下去呢？
  明明只是想一如既往无视她的问话，却因为那些血的味道让他莫名烦躁不安。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在那乌黑瞳子里的光黯下去之前，先转身离开的他，好像这样就可以假装没有看见。
  而只要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就会接二连三的做出自己也无法理解的退步。
  让白牙留在自己身边，是为了不让她那么容易死掉，那样弱小的小狗，连只是过河都会被鱼怪缠上无法脱身。
  只要待在自己的身边，平安老死是最好不过的结局。
  他对自己那么说着，就当是好好履行父亲的遗言。
  但是……
  ——隐匿身形的他跟在小摊边上的黑发女孩身边。
  「赠与心悦之人……」
  质朴的村妇递出一支素素的发钗。
  那个女孩只要一紧张就会吸着皱一皱鼻子，那是个十分可爱的表情，略微有些无措的拒绝。
  「谢谢，但是我还没有能送的对象……」
  心里涌上的居然是不甘心的郁闷，说着那样让他心里好似被无形爪子抓挠的话，却在旁人的面前否认着自己的存在。
  可是。
  「白牙，是为了你而死的，杀生丸……」
  心脏被猛然攥紧，窒息感无法言说，小小的少女，那双没有光彩的眸子，躺在那儿毫无生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