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滚烫的热度从肢体相触的地方传来。
她坐了起来,就要往一旁挪去,想要拉开距离,可那只手牢牢地圈住,力道之大,一时之间无法挣脱。
“我已经说过,就到此为止。”
她尝试着推开身下的人。
背后的手终于是松开不假,却强硬的来到了后脖颈上,明明只是抚摸的动作却仿佛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
能感觉到妖气的注入,她不再做这种没意义的反抗。
她低下了头,充盈的妖气带着清冷的味道,可白牙的思绪从未如此清明。
就那么一点点靠近,仿佛要落下一个吻。
却从嘴唇的位置移开。
身下的人那尖尖的耳朵就近在咫尺。
白牙以一个占据主动权的姿势,一手拉起了些微敞开的衣领。
“杀生丸,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想要我在的时候就一直在那里,你不想要我出现的时候我就夹着尾巴离开。”
“我是只狗没错,但我不是你的狗。”
他僵住了身体。
心脏能感受到那股并不属于自己的爱意,这果实的效果也太过于好了些,好到她差点就被骗了。
白牙没有力气再撑着坐起,她松开了手,将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你想要的话,反正我是你的妻子,都可以的,但我讨厌你这样做。”
尽管她的讨厌也许无足轻重,但还是想要说出来。
是梦的话,没有问题。
但卑劣的她在现实里,不可避免的为自己感到难堪。
那些说过的话就像是箭簇在树上留下的伤口,陈旧而又鲜活,她也是会难过的,所谓不被信任的妻子。
只需要履行义务就好了么?
她不想这样。
“我爱你,但我们已经结束了,杀生丸。”
无数妖怪盘踞之处,却仍保留了一间小小的和室。
奇怪的是,这件和室的庭院里,竟是还有一棵没有被瘴气杀死的花树。
上面的花已经凋零,叶子也蔫蔫的并不十分精神。
也是,在这样遮天蔽日的瘴气里,只是一棵普通的花树,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虽然没有死去,但也只是勉强活着的模样了。
一个浑身纯白的少女立于檐廊之上,空洞的眸子望向那棵花树的方向。
风吹过窗子上悬挂着的风铃,由不知名的材料做成,竞也抵挡住了瘴气的侵蚀。
这是不可能有风的地方,是无比晦暗的山洞深处,空气的流动形成的气流,只代表着一个事实——有人回来了。
神无并没有抬头,上方的声音已然落下。
“你在做什么?”
从羽毛上落地的神乐问出了声,神无的这副模样在某个傻乎乎小狗身上见过数次。
那是一些没什么记忆点的无聊日子。
“看花,神乐。”
空灵的声音里毫无情绪,完全看不出少女的所思所想。
神乐没有再过问什么,这房间,是那小狗过去待过的地方,奈落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将这里保留了下来。
只是自己讨要这个房间的时候,他的表情十分古怪。
猩红色的眼睛里盛满了不屑,看起来是没有欺骗的必要,连装也不想装了。
仿佛将她看透,嘲讽的话语如同利剑将那颗不存在的心剖出。
「神乐,你以为你就没有欺骗她么。」
神乐对他的嘲笑嗤之以鼻。
如今不需要那病弱城主的人皮面具,奈落以为自己很酷拽狂霸吗?
说着什么没有什么不同,不要妄想那些不可能拥有的东西了,简直可笑至极。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那拥有肮脏之心的半妖自己听的。
啊不,赤子完全不在乎。
只有奈落会阴阳怪气的很。
那又如何,她早知道了,自己和那小狗并不是一样的妖怪。
她们是彻彻底底分开在两个世界的,无法逃离奈落掌控的她,又怎么能去向往那不可能存在的羁绊。
神乐收起了自己的折扇,一并将视线也收回。
只是想要路过这里前往另一个地方却听到了一道愉悦的女声。
不,与其说是愉悦,不如说是感叹。
“你应该庆幸她没有死,灵魂并未被奈落所吞噬,那诅咒的力量,连桔梗那样强大的巫女也无法避免,若是在诅咒生效之前,灵魂被吞噬的话……”
椿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未说出口的话语里的意思已经不言而明。
奈落不会允许有那么一个诅咒的存在于自己的灵魂之上。
而现在的奈落实力早已不复往昔,想要反噬那个诅咒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在走廊拐角的神乐正好听见了一点儿,她正想继续听下去,可椿已经发现了她。
房间里的摆设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尽数被毁。
状若癫狂的女人瘫倒在和室的榻榻米上,视线死死盯着手里的那面铜镜。
只要额角那一处的皮肤再度蠕动起来她就伸手剜去,如此反复,仿佛觉察不到痛疼。
这整间房间,都是花朵残破汁液流出的味道,浓郁极了。
神乐感到胸腔里有股莫名的郁气,让身子变得沉重极了,她本该先和椿说明奈落交代的事情,可这一刻,那股郁气让她就这么问出了口。
“你为什么待在白牙的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