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瓦伦提诺没有回答,他转身,王星回再喊:“你是不是我失忆前的什么人?”
瓦伦提诺停下了。
王星回心中大定:“我就知道!你是不是嫉妒大风筝,觉得我不像你印象里那个人了?想让我服气求饶?”
瓦伦提诺没有回头,他向前走。王星回来劲儿了,使劲啐口唾沫:“去你妈的!fuck you!”
实在是骂得没有力气,王星回坐下来喝了两口水,打算缓缓劲儿,下午接着骂,反正死也死不了,别的事也没法干,不如骂两句解气。
喝完水,被按着吃了饭,王星回觉得自己有力气骂了,爬起来准备再战,这次一定要把瓦伦提诺全家屎都骂出来,手刚贴上门,门一震,开了。
开门的人是周沨鸢,他手上还拿着因为暴力拧麻花的门把手,对视几秒,王星回突然喉咙哑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大颗大颗的冒出来。
周沨鸢抱住他叹气:“对不起。”
王星回只能哭,喉咙哑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周沨鸢抱着他安慰了好半天才发觉出不对劲,捧着他的脸小心询问情况,王星回还是说不出话。
王星回失声了。
护士检查后,诊断为心原因引发的暂时性失声,过一段时间就会自然痊愈。
就算失声了,王星回依然有的是怒火质问周沨鸢:“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周沨鸢看着他潦草迅速的动作,还想了一会才明白他在掌心上写了什么话,拉过他的手写:“我前天才醒。”
“他们说需要隔离,断绝潜在的病毒影响。但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他们又总拦着我,我只好直接过来了。”
王星回有点恍然。
是周沨鸢的昏迷时间太长,还是他对时间的感知已经错乱?为什么自己感觉好像被囚禁了一个月?
周沨鸢再写:“我看了你最近的体检报告,说你是在五天前醒的,身体健康,情况稳定。”
健康个屁嘞!王星回气不打一处来,一阵狂写诉苦自己这些天遭受的非人折磨。写着写着又委屈得想哭,那个可恶的瓦伦提诺,他看着根本不像个医生,囚禁他,不让他上网绝对是他的主意!
王星回写得快,眼泪又一直冒,写一会就要抹一下眼睛,周沨鸢抽纸擦眼泪都来不及,只好捉住他手腕不许他写了,抱着亲了又亲,哄了好一会,王星回才止住哭,瘫在周沨鸢怀里浑身没劲。
与周沨鸢团聚固然可喜可贺,但是想到瓦伦提诺那个茅厕石头,王星回就觉得糟心。绝对,绝对不能再这个狗屁地方继续待下去了!不然真要疯了!
“我要走。”王星回在掌心上写。
“带我走。”
周沨鸢知道他离开的心情急切,奈何这里是机密要地,就算他有能力带王星回直接走出去,以后也没法过正常日子了,不是个办法。
“我会想办法。”周沨鸢只能如是承诺。
“你想要光锥玩?我叫他们把你的还给你就行了。”
王星回有点不信:“他们真的肯给吗?”
“先问了再说。”周沨鸢打开自己的界面,愕然看到来自五号、九号研究所的联合通知,他们已经恢复自由行动,正在安排专车,私人物品稍后会有专人送还给他们。
王星回一向高兴地叫出了声:“居然真行?”
事情安排得太容易,周沨鸢面对如此喜讯本能的感觉不对劲,按照上级的疑心病程度,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被调查隔离个两三年、写上几百万字的调查报告都不算完,现在居然只躺了几天伤病就轻轻放过,实在太不合常。
不过,带着私人用品的专员很快到来,他请两人清点一下。
确认没有问题就在交接报告上签字,签字完成专员离开后,病房里立刻涌进另一批人,给他们戴上头盔,被人群簇拥着往前走,凭借脚感与周围环境的震动与噪音,王星回判断他们应该是被送上了航空车,在稍显陈旧僵硬的皮质座椅上坐下来,轻微晃动一阵,航行车起飞了。
明明即将获得彻底的自由,远离五号研究所这个有神经病的鬼地方,但王星回还是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
对面好像坐了一个人,一直在盯着他。
车内其他人员没给他如芒在背一般的感觉,一定是他——那个顽固的茅厕石头瓦伦提诺。
“瓦伦提诺。”王星回突然出声。
“我知道你在看我,都这样了,不想告诉我失忆之前的一些事吗?”
瓦伦提诺没有回答。
他只是沉默,王星回还想过和周沨鸢亲昵来挑衅瓦伦提诺,看他还能不能坐得住。不过他们都带着头盔,总不能隔着头盔亲嘴儿,除了拉拉手,别的办法也没有。
就这么浑身难受的坐到航行车停稳,亦步亦趋地走到平地上,过了许久头盔自动脱落,再转头,航行车早已起飞远离。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柠檬味清洗剂的味道,白茫茫的水雾里公共空轨车有序泊入车站和清洗间。他们回到了h774的交通车站,只不过空中的巨构监狱早已与八号电梯同归于尽,傍晚的彩霞天色无遮无拦地落下,温暖又潮湿。
王星回戴上手表式光锥终端,长按开机想看看最近卷钉他们有没有给自己发消息,失望地发现一个都没有,一句都没有。
转念一想,他被抓进研究所是板上钉钉的事,不然松鼠也不会一个人带降落伞跑路了,往他的旧账号发消息属实不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