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只要不是龙尊宫殿爆炸,我也可以不回鳞渊境。不过日常最好别离得太远,谁知道那群活祖宗哪里别住筋了再给我闯些祸事出来,离得近方便控制局势。”
离朱扭了一下胳膊试图将手腕抽出来,立刻觉得伤处颇为酸痛,于是她干脆不再动弹,放着任由景元揉捏:“什么事儿你直说,别哼哼唧唧的。”
要是能直说他早就直说了,才不会拖到现在。
酝酿了半天一肚子话到了嘴边硬是多拐了个弯:“没什么,下次再与师父对练见势不妙就赶紧认输。明明你是来保护我的近卫,结果头一天就因伤缺勤,这合适吗?这不合适!”
“有本事你把这话说给镜流听?”离朱皮笑肉不笑的咧嘴哼笑,整个人都随着这个“哼”抖了一下。
景元果断认怂:“我没那个本事。”
“不过我会提醒她下次不要和我的近卫动真格。”他一松开手,离朱迅速收回手腕想要揉,马上又被摁住:“别揉,等膏药产生作用慢慢就不疼了,最多明早。”
“你好好说话行不行?”她活像是被电到了似的向后挪挪。
本意是想把语气放和缓些,结果一不小心夹了起来不说还遭人嫌弃,将军也无语凝噎。
就你往后挪的那几下,是认真的么!
晚间离朱到底没留在神策府,神策将军住在神策府内很正常,一个近卫就没必要了吧!又不是没有换班的人。但她也没回鳞渊境,而是去了丹鼎司发还的庭院——医士丹枫的遗产。
丹枫把这处院落以及几百年的医士工资全都留给了自己唯一的孩子,之前几十年离朱与龙师们针锋相对硬顶着非要住在鳞渊境,这院子倒是一直空着。
如今却正合适她落脚。
小主人说回来就回来,招呼也不打一个,家用清洁机巧差点忙劈叉——她不止自己回来,还带来个蹭住的客人。
“你跟着我干嘛,神策府还圈不住一个你了?”
只是送人出府而已,也没有一路送到家的必要吧!离朱就觉得景元今天哪哪儿都不对劲,好像非要给她找点茬似的,“还是说将军走马上任头一天就想离家出走?”
景元放弃交流,直接趴在会客厅的方桌上耍赖:“嗯,离家出走,怎么不算是离家出走呢?这不是从神策府走到丹鼎司了么!”
“……”离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耸耸肩:“我去休息了,丹枫的房间你别碰,应星的也一样,其他随便。”
都不是小孩子了,也许他遇到什么难处呢?如果是持明能碰的景元自然会说,既然他不开口,那必然是她这个持明大长老不能介入的事。
青年趴在桌子上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甩手往楼梯上走,多半句都不带问的,往日让人倍感舒适的边界感此刻化作一口气堵在喉咙眼儿里上不去下不来。他郁闷的用脑门撞了下桌面——你就不能多问我一句吗?!
然而不管他在心里翻江倒海浮想联翩些什么,整个人还是混没出息的趴着。不张嘴就不会被拒绝,张嘴了很可能不止被一个人拒绝。鳞渊境内窝着那样一大家子持明,怕是个个绿着眼睛生怕他们家大长老跟人走掉。想想今日神策府内从未如此争着露过脸的持明们,年轻人连唉声叹气都得闷着声音生怕被听到。
离朱根本没有get到某人的忧郁,家务机巧清理过屋子她就裹进被子里呼呼大睡,一觉睡到第二日清晨起来先去鳞渊境,后去神策府打卡上班。
她出发前往鳞渊境时景元回神策府,这会儿又在议事厅遇上便是一副公事公办两不相干的样子。
将军坐在案后处理公务,近卫守在他身边看似垂眸沉思实则发呆。这明目张胆的摸鱼谁也不能说什么,将军自己都没意见呢……再说了,近卫闲着才是好事,说明环境足够安全。
下晌太卜司着人来报,说是观测到罗浮航线前方疑似有未知生命体。
未知,又是生命体,这可不是甚好兆头。神策府传令严密监测的同时整顿武备随时准备出动,果然不出四十八个系统时玉阙便有元帅命令传来。
云骑的将军主职正在于此,腾骁将军晚年时身有沉疴痼疾行动不便,很多事都逐渐交付在景元手上,这些都是他常做的事,因此倒也不显得杂乱无章。
现役的斗舰说走就能走,不过在起航之前将军需带领众士卒祭祀过帝弓司命才行,算是……告知家长此行去向?
离朱取出龙牙背在身后,站在队伍里按照次序依葫芦画瓢祭拜,星神造像前投影的香炉上亮了一下,同样是投影出来的线香头顶升起袅袅“青烟”。
她一边跟着景元走,一边在心里暗自幸庆——幸亏此前花了几十年水磨工夫把龙师议会来回反复犁了几遍,不然这都没法子放心出门。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祭祀已毕,斗舰迅速腾空而起。这战时的速度可比主舰沿着航线慢慢走是要快得太多太多,瞬息之间星槎海中枢的上空就干干净净,只有民用星槎仍旧川流不息的往返。
“脱出跃迁点后先保持距密切观察,”景元就站在舵手身后,旁边领航员算出准确坐标便裂解太卜司等待进一步的情报。
与腾骁将军那种纯粹武人作风的战斗习惯完全不同,新上任的景元将军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舵手找了颗合适的恒星借它轨道一用,半遮半掩停稳了斗舰放出斥候小队迂回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