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门外，助理在催会议了。
  傅琰宸抬手看了眼表，“行了，妈，我现在有事，先挂了。”
  “琰宸。”电话那边的声音弱了下去，还带了丝抽泣的声音。
  傅琰宸长吁了口气，这番话陈碧华说过无数遍，往常，他还会有耐心地听她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事讲完。
  但今天的会很重要，有几位大股东都在会议室等着，他快刀斩乱麻，“妈，我早一点忙完，忙完就去。”
  付宅
  付成平正坐在阳台的小板凳上处理钓回来的战利品。
  看到司机赵师傅身后跟着的小孩，他神色淡淡地道了句，“来了啊。”
  “爷爷。”傅嘉文礼貌喊人，换好鞋后，四处望了望，“奶奶呢？”
  “楼上呢。”付成平按了下智能音箱的远程对讲，“人来了，赶紧下楼。”
  一会儿后，陈碧华面带笑容地从楼上下来，“嘉文来了呀，过来，奶奶抱抱。”
  “奶奶。”傅嘉文甜甜地喊了声，被陈碧华抱在了怀里。
  “乖孙，又长高了。”
  可是早上的时候，还听见爸爸跟宋阿姨聊他最近没怎么长高，傅嘉文想了想说，“可能是奶奶好久没见到我了。”
  上次见，好像还是叔叔过生日的时候。
  “哈。”原本也是客套话，被小孩这么一本正经的回复，陈碧华尴尬一笑，转移话题，“冰箱里有雪糕，嘉文要吃吗？”
  “要！谢谢奶奶。”
  “奶奶还有点事，你自己看会儿动画片。”
  陈碧华将雪糕和一堆零食放在沙发边，就上楼了。
  跟麻友打完最后一局后，她开始委婉赶人，“明天再来打哈，今晚我儿媳妇要过来吃饭。”
  李芬知道陈碧华儿媳是个女明星，却一直没见着过人，她说，“我多留会儿，让我也看看明星长啥样。”
  陈碧华笑着说，“我小儿媳，也是大网红，粉丝好几百万，李太太你再待会儿，我再去泡壶茶。”
  李芬瞬间没了兴致，啧了声，“网红有什么好看的嘛。”
  她吆喝一声，就带着其他姐妹走了。
  陈碧华脸上笑容僵了僵，关门后，脸立即垮下来，“不就是找了个有权有势的老头二婚了，有什么大不了。当初跟你前夫的时候还不是上赶着要来讨好我们家。”
  她气愤地跺了两下脚，回头看傅嘉文时，目光有些复杂。
  这孩子是有些像大儿子，但更多的是像她那死去的前夫。
  那老东西，不但窝窝囊囊的没半点本事，还每年在医院花一大笔钱拖累家庭，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她才跑的。
  她也不是没有良心的人，等跟付成平结了婚后，她有定期将大儿子的学费打过去。
  私底下，她也时不时大儿子一面。
  只是她没有参与过大儿子的成长，不知道他变得那么胆大有主见，不但瞒着她辍学打工，还将她给的学费用作那老东西的医疗费。
  还是后边付成平拿了本财经杂志给她看，她才知道，她原本应该在上大学的儿子，莫名其妙搞了个公司，没几年还上市了。
  现在母子俩生了嫌隙，都怪那老东西。
  如果她跟傅琰宸之间像寻常的母子，什么陈太太李太太的，哪还敢给她半点脸色。
  那股烦厌的情绪在，导致她看着傅嘉文这张脸，也总觉得不自在。
  她长呼一口气，酝酿出笑意，坐去傅嘉文身旁，“嘉文，你觉得你楚姨怎么样？”
  “是楚姐姐吗？”傅嘉文从动画片里分了些神出来，“是个好人。”
  这什么形容。
  陈碧华扯了扯嘴角，继续问，“那你喜不喜欢她？”
  傅嘉文看了眼奶奶，似在思考，过了两秒，他说，“奶奶为什么问我这个？”
  陈碧华微微不耐，她问就答好了，问题没回答还反问她一个，这幅不肯吃亏的样子，简直跟他妈一模一样。
  “因为奶奶想知道，嘉文，你告诉奶奶好不好？”
  傅嘉文捏紧小拳头，眼神闪烁，“喜欢的。”
  他回头继续看动画片，却突然觉得动画片一点也不好看了。
  为什么奶奶跟宋阿姨都来问他这个问题。
  -
  四点多的时候，丁柠乐和付浩下了车。
  丁柠乐站在付浩身旁，亲密地挽着他的胳膊，看到提前在楼下等他们的陈碧华，嘴甜地喊了声“阿姨。”
  陈碧华笑容灿烂，牵过丁柠乐的手往楼上走，“柠乐，我带你阿浩的房间，看他小时候的照片。阿浩小时候可聪明了，得了好多奖。”
  付浩目光宠溺又温柔。
  等她们上去后，他瞥到傅嘉文的身影，凑了过去，“这是谁家的小朋友啊？”
  傅嘉文转过头，惊喜道，“叔叔！”
  “哟，还记得我呢。”付璟打趣一声，想去揉小侄子的头。
  傅嘉文躲开，撅嘴，“男孩子的头不能轻易被别人摸。”
  付浩拿开手，失笑道，“好，我不摸。”
  他转而去轻弹了下小侄子的额头，“怎么最近都不给我打电话了？”
  傅嘉文一本正经地说，“奶奶说你去讨小婶婶回家了，让我不要去打扰你。”
  “可是我就一直等着小嘉文来打扰我呢，被冷落那么久，叔叔伤心了。”
  傅嘉文小脸皱成一团，一副被难为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