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所以，最后就定为登山事故？”林臻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开口问道。
  那山上的二十多具白骨，还有方馨儿、鹿岚和丁夏，她们的仇呢？
  饶是林臻已经做好了从正常的司法途径获不到什么结果的可能，但是听到李胜飞跟她说出口的一霎那，不免还是觉得有些心寒。
  她想起鹿岚小小的身躯被异形鬼穿透时的表情，还有她在方馨儿梦笼中看到的那些压抑的过去，难道哪怕证据确凿也还是撼动不了那些人吗……
  “我上次让你查的那些事情有结果了吗？”林臻将话题一转。没有等李胜飞的回答。
  “咳咳，你不要着急，虽然是上面直接下达的指令，但是我们局长也很生气。我们像孙子一样被耍风里来雨里去的辛苦全是我们的，功劳全是那些人渣的……”
  “你想说什么？”林臻皱起眉。
  “我们局长想要见你一面，把你知道的那些事情再好好说一下。”
  “你们不是已经打算撤案了？”
  “只是计划并没有打算落实，反正也只是一个指令，具体到了报告还不是我们来做，随便他们公告怎么发，在那之前将案件调查清楚递上去我不信他们可以压得住！”
  电话的另一端乱糟糟的，好像还有一些别的人的声音，说着什么‘干他丫的！’“凭什么……”之类的口号。
  林臻勾起嘴角，只说了一个字。
  “好。”
  说完就挂了电话，林臻独自坐在桌子前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又呆愣了一会儿。
  转过身，才看到落日倚靠在卧室门边不知道已经停了多久。
  她身上松松垮垮穿着一件睡衣，睡衣下摆没过大腿根部，白嫩的长腿交叠在一起，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林臻在目光触及到她的身影的一瞬间就站了起来，向她走过去。
  在距离她还有半步远的地方停下来，林臻低下头，慢慢俯身跪在地板上抱住了落日的腰。
  她的整张脸埋在落日温暖的腹部，安安静静的，两只手臂像树懒一样紧紧缠着落日的身体。
  她在她这里，可以是最真实的样子。
  落日却好像一点没有为此感到惊讶，身体始终是放松的状态，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似乎在她这里，林臻永远都有孩子一样的特权。
  林臻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平时的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也绝对没有这样情绪化，在挂断电话的时候她也只是觉得有一些在所难免的失望。
  因为在这个案件之中她其实本质上说并不能算作是一个旁观者，她曾在方馨儿的身体中和她看到一个世界，也在鹿岚的口中得知方馨儿对她的感激。她不是真的方馨儿，但也可能是这世上唯一能够真实地了解到她所经历的一切的人。
  除了对刑侦组的失望，可能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无能感到的失望。
  但她不打算放弃，她也不想听到什么安慰，只是在看到落日的那一霎那，感到些许的委屈和无所适从。
  只一瞬间，这些情感就迸发而出，直至难以压抑。
  “哎！”落日忽然在头顶发出一声叹息。
  林臻听到声音就抬起脸，朝她看过去。
  “我的腰刚刚被你折……还酸着呢，你勒的我，就不能孝顺一点帮我揉揉。”她盯着林臻的眼睛，笑着说。
  眼睁睁地看着林臻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才满意地伸出魔爪在那上面捏了捏，说：“这是怎么了？你刚刚在电话里说要去见谁？”
  林臻低下头，松开双臂在落日的身后轻轻揉了起来，回答道：“a市第一警察局的局长，我跟他们刑侦科的队长私下有一些合作，可能被他知道了想见面吓唬吓唬我，借此机会封口或者……在我头上栽个什么罪名也说不准。”
  “你认识这个人？”落日闻言果然皱起眉头。
  “没，这么大个官我一个穷学生怎么能说见就见。”
  林臻咳了几声，感觉脸上的温度降了下来，又抬起头看向落日，“你躺到床上去我帮你好好捏捏？刚才确实是我……”
  忽然一只手揪住了她的耳朵，将林臻从地上揪了起来。
  林臻一边佯装叫着疼，一边伸出手抱住了面前的女人。
  “我给你弄了个身份，在公安那边的紧急责任人我填的是我的名字。”
  林臻不清楚落日对此会有什么反应，所以说的有些语焉不详。但其实像落日这种‘黑户’是要调查清楚家人的信息的，
  可落日有没有什么家人，所以林臻也只填上了自己的信息。身份栏上对于同性并没有类似‘夫妻’这样的选项，但这几年新添加了‘紧急责任人’这一个选项，对于同性恋人来说就相当于同样的含义了。
  落日并不了解这些，因此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从林臻表现出的样子看出了些许的特别之处。
  “紧急责任人？”她在里世界的时候借用苏宣的身份与那里面的人周旋已成习惯，所以对于人类的身份并不敏感，但是对这个新词还是感到很好奇，听着没什么特别的。但林臻怎么好像很羞涩似的。
  林臻知道躲不过去，只好思考一会儿给她解释道：“就像是身份的绑定，你在这个世界上的身份和我绑定在了一起，无论是生死还是疾病亦或者是意外，双方都是对方的责任人。”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