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但是,她没有看到那个铃铛。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在繆姜身上感受到夜叉皇的气息。
  不过她依然不敢掉以轻心,本来离宿寒芝远了一点儿的她,又坐的离他近了一些,就好像这样就能更有安全感。
  她看着繆姜道:“繆姜姑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和南枯圣人遭遇夜叉袭击的时候,是在什么地方,具体发生了什么?”
  繆姜闻言,也抬头看着她,她的眼睛带着些少女的天真,却因为微微上翘的眼尾,而抵消了那一点纯真感。她眨了眨眼睛,闻言后失落地低下了头,就好像不想回忆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
  盛萱兰见状,忍不住皱眉阻止道:“她的遭遇已经够悲惨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问?信里已经证明了她就是圣人的徒弟,为什么还要刨根问底,没有看到她已经很难过了吗?”
  “那可不一定,信只能证明是南枯圣人写的,却不能证明她就是真的繆姜。”阮娴的视线依然落在繆姜身上,她必须要将事情原委弄清楚,“南疆离这里有千里之远,你怎么会出现在东曙城?如果圣人死于夜叉之手,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无恨山?”
  就在她有些咄咄逼人的时候,放在一边的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那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冷静了下来。
  她低下头,就发现宿寒芝的手正放在她的手上。
  宿寒芝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有探究的意味,更多的却是安抚。
  “对不起,我······”在他的视线下,她有些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其实她心里其实一直有着无形的压力,所以才会这么的草木皆兵。
  宿寒芝闻言后摇了摇头,说:“你说的没错。”
  说完,他转头看向繆姜,道:“繆姜姑娘,阿阮所提,你可否一一解释一下。”
  盛萱兰听闻,有些不赞同地看着宿寒芝:“师兄!”
  宿寒芝却没有看着她,而是依然看向繆姜。
  繆姜于是抬起了头,抿了抿唇,似乎经历过了一段内心的挣扎后,才艰难地道:“我和师父本想来参加皇室召集的狩猎大赛,可是却在路上的时候遇到了夜叉群的袭击。师父他不幸殒命,在他的保护下,我才成功活了下来。”
  “我知道来参加狩猎大赛的人中也有无恨山的人,所以才一路赶来了东曙城。”说完这话后,繆姜有些失落地垂下了眼睛。
  盛萱兰见状,目露不忍地看着她。
  而她不知道的是,垂下眼眸的繆姜,脑海中闪过了一段记忆。
  惨死的南枯圣人,以及他的女徒弟。接着,一只沾满血腥的手伸了出来,从南枯圣人的身上拿出了一封信。将那封信展开,看清楚信的内容后,那人似乎咧开嘴笑了笑。
  邪恶的笑声似乎又再次回荡在耳边,繆姜回想起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垂下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手上。恍然间,原本干净的手上似乎突然又沾满了血腥,刺眼的鲜红色让她的瞳孔微微睁大,接着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盛萱兰见状,还以为她是又回忆起了被夜叉袭击的噩梦般的经历,就握住她颤抖的手安慰地对她道:“繆姜,你别害怕。如果感到难过,就不要再回想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说完她有些责备地看着阮娴:“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我没事。”繆姜抬眼,视线落在了阮娴身上,声音缓慢地道,“我这样回答,你满意了么?”
  “······”感觉被怼了。
  “不明不白突然出现的人,当然要问清楚来历。”宿寒芝的声音响了起来,“如果你说的是实话,我们自然满意。”
  阮娴看着帮她说话的宿寒芝,嘴角抿了抿,然后顺着他的话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宿寒芝突然看着她道。
  阮娴犹豫了一下,她知道宿寒芝在帮她,如果她还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就可以问出来。
  只是她想了想后,还是摇了摇头。
  其实她本来还是有些怀疑的,但是看着繆姜突然之间面色苍白,痛苦的模样又感觉不似作假。繆姜脸上的痛苦反应太真实了,如果这都是她的伪装的话,那阮娴不得不承认,她的演技很好。
  这阮娴也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她太草木皆兵,真的误会了。
  不过,虽然不再询问,但她也有别的方法,来验证繆姜的身份。
  阮娴摇头之后,车厢里一时间就没有人再说话,气氛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阮娴静静地坐在原地,低着头不说话。她的耳朵灵敏地捕捉着四周的声音,现在听力大幅度增强的她,只要沉下心来仔细地去听,就可以分辨四周一切细枝末节的声音。
  而在这四四方方的马车里,每一个人的呼吸声、心跳声,以及衣服摩擦的声音都清晰地钻入了她的耳朵。
  她仔细地分别着所有声音,突然,马车一个颠簸,她的身体都跟着晃动了一下。
  没有。
  晃动之后,也没有。
  阮娴微微松了一口气,方才的一路上她都有在仔细倾听,却没有听见一点铃铛的声音。而在方才车厢摇晃的时候,也不曾听见。
  这就说明,繆姜身上没有铃铛,她和夜叉皇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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