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游慕眉心有些胀痛,仇怨尚未了却,纵然他精心谋划,也未必能预知前路,又如何盲目应承下不知后果的情。
  楼笺,是太傅留存人世间唯二的血脉,总不能也因他,落在着皇城脚下,化为一滩不知名姓的泥灰。
  言语被叫停,楼笺抿唇不再提,垂着眼睫拧眉呢喃:“不说就不说……”
  却是趁着太子松懈之际,猛然低头压过去亲吻。
  木桶狭窄,不够游慕如上次般将人推下水,也不够他撑起身体施展手脚反抗。
  在江湖跟随剑客那三年,楼笺从一个世家公子,练成了手力不小的剑客。擒拿功夫倒是过硬,在游慕受限的情况下,轻易制住双手,将人压在木桶边缘亲了个彻底。
  “楼笺!”
  刚一松懈,唇与唇相分离,楼笺不意外的挨了巴掌。
  “孤便是太纵着你,怕是想反了天了!”游慕心中恼火,身为太子,也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胆敢伸手压制他的,也只有面前这一个。
  “阿笺认罚便是,哥哥别气。”亲了一口,楼笺捂着脸利落跪下。
  他虽然性子倔,却很会拿捏太子的脾性,认错认的乖觉。
  “我知道哥哥担心,可我不怕的,纵使往后我死了……”
  看着太子的脸色,楼笺便知晓对方的顾忌,可这些,他不怕。险些死了一次,他能重新回京,便是什么都不怕的。
  这话还没说完,头顶便是一大捧冷水兜头浇下。
  “住口!说的什么胡话。”听楼笺这般说,太子心中蓦然一窒,火气消减大半。只是他发觉自己太过骄纵对方,闹到如今,竟然大胆到如此地步。
  游慕面上没了对待楼笺的好脸色,出了木桶,披上外袍,本欲系好衣带便走,刚迈出两步又觉不爽,拐道回去冲着楼笺踢上两脚方才顺气。
  “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滚出去。”
  “……是。”言语脱口而出,楼笺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惹了对方不悦,他悻悻然从房中退出去。
  ‘死’这个字,对太子来说,太重了。
  是他忘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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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的情绪有时候不太稳定,也是药物引起的。不全是小狗顶撞的锅。
  第437章 对赌世界一:半刹郎(25)
  这厢,煜王辗转思虑,想不通宸帝意图,最终改道去了外祖父萧侯爷府上。
  母妃被禁足,不得看顾,好在对方传回了消息。煜王得知母妃并没有向宸帝为游珩说情,便更是疑心宸帝的用意。
  趁着天色渐暗,煜王从侯府的侧门进入,一路前去正厅。
  “祖父,承儿有一事不明。”他脚步急促,一见萧侯爷,便道明来意。
  “……急什么,哪有一点王爷的样子,斗倒了太子,行事依旧仓惶。”萧侯爷捧着茶碗,幽幽瞥了煜王一眼,出言训诫。
  “祖父,您便别费这些口舌了,且帮孙儿看一看如今的局势。”煜王独自开府已久,倒是不似曾经一般畏惧这个严厉的祖父。
  “能有什么新意?圣上无非就是觉得你与太子分庭抗礼,易如天平随意倾倒,在这局势上,多加一道平衡之力罢了,而游珩,便是这个契合的选择。”
  “承儿,游珩虽养在你母妃名下,但到底不是亲的,切记不要太过轻信。也别忘了,一个皇子想要争储的心。”
  瞧着煜王心急的模样,萧侯爷倒是不再卖关子,轻而易举道出宸帝的思虑。
  “那,祖父的意思,许三郎一事,是游珩在从中作梗,又嫁祸给太子……”如此说来,倒是极为契合。
  游珩隐在暗处,瞧着他和太子争斗,怕是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若真如此,那此前对方派出暗卫刺杀太子一事,岂不是谋划好的要栽赃到他头上?
  他当时就疑心父皇是怀疑他出的手,才着意抬了太子的势。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想不到这老翁,就出在他身后!
  “未必是他所为,但游珩确实因此得利。”
  “承儿,你要清楚,太子疯病缠身,圣上虽纵容,但多的是因着那一箭的恩情,未必会将他再当做储君看待。如今对方仍顶着太子的名头,也无非是仰仗着已逝的皇后。”
  皇帝身体康健,离思虑储君之事还远,对方自然不会乐意瞧见底下皇子的势头太盛。
  当日的太子,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孙儿知晓了,可虽是这般言说,游慕他依旧顶着太子之名,这叫孙儿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偏偏母妃还在宫中徒生事端。”
  萧侯爷所言,是高瞻远瞩之见。哪怕游慕死不了,就如今对方的状态,那暴虐的性子,早已失去民心,又有谁会拥护一个神志不清的君主?
  但知晓这些是一回事,艳羡那太子之位,又是另一回事。
  按来说,他是长子,即便非为嫡出,也该有资格搏一搏。偏偏当时,赵家的军功,盖过了萧家。
  “莫要意气用事,刺杀的事,先放一放,如今太子势单力薄,不足为虑。倒是你,该劝解你母妃,后位空悬已久,她该考虑的是如何登上后位,保你明名正言顺的成为储君,而不是在后宫跟那些妃嫔争风吃醋。”
  萧侯爷摇了摇头,只觉妇人家眼界短浅,单知道将皇后铲除,便觉在后宫独大万事无忧,实在可笑。
  如今虞嫔一事,正好给女儿一个教训,免得往后再拎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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