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直至三藏打马,顺着声音前去,只见前方原来是个小孩童,赤条条的,吊在那树上,而一旁树下,站着的,正是一位浑身雪白的少女,仰面对树上小孩询问。
三藏见此情景更加恼怒,直呵道“我那般说叫唤的是个人声,这泼猴却千言万语只嚷是妖怪!你看那树上吊的不是个人么?”
红孩儿瞥了眼打马赶到的三藏,竟觉无甚兴趣,那白面和尚终归会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但树下的闭目娴静的雪白少女,却难一见。
于是,他化作的孩童模样可怜兮兮,声音凄惨,以唤起少女的怜爱之情。
“好姐姐,我家原是在西山那边枯松涧旁的村庄里。我祖公公姓红,只因广积金银,家私巨万,招致贼人惦记。
如今我父被杀,我母被掳,只剩得我一人因母凄凄相求,使得贼人留我一条性命,将我吊在树上已是三天食水未进了。
好姐姐,望你开开恩,将那绳索拆解,拥我入怀取暖,才可免教我冻寒而死之苦啊。”
白浮这边脑子昏昏沉沉的,还没想怎么应达,就听一人气急败坏的喝道。
悟空气得声音都变了调子“那泼物!有认得你的在这里哩!莫要只管架空捣鬼,说谎哄人!拥你入怀取暖?你孙爷爷怀中棍子亮的坦荡哩!”
第23章 心猿急切
白浮因朱峰寒气入体, 受得风寒致使脑子浑浑噩噩一点都不清醒,她现在只能凭借本能行事,恍惚间记得仿佛是有小孩向她求助来着?而且这可怜的孩子还被吊在树上不得动弹。
白浮糊涂之中直接将吊着那小孩的绳子射断,随即一把接住那从树中掉下来的孩童。
那孩童模样的妖怪落入白浮怀中只怔愣一瞬, 似是没料到白浮的营救竟如此利索。
牛圣婴偏头抵在白浮的胸口, 不觉脸红, 只因他浑身赤条条, 而白浮身上衣物皆以自己的丝制成, 顺滑轻薄, 现如今温香软玉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将自己包裹, 这女妖过高的体温又将她自身的幽香蒸腾,不断钻入口鼻中, 直叫人脸红羞怯。
牛圣婴有点后悔,他干嘛要为装好人家儿女, 埋汰自身?竟在这白毛女前失了体面。
白浮受风后得了鼻塞,这鼻为气之窍口,若是鼻子被堵,则清气不入, 那识海不得清气灌注, 废气便不得排出, 导致脑内一片芜杂。白浮只知自己怀里抱着个光溜溜的娃娃,这娃娃寸缕不着, 想是凉着了,手触这娃娃身上寒凉, 还往自己怀里钻, 便下意识的伸手往上拖了拖光溜屁股蛋,而后就听得一声呵斥。
“你是猪油蒙心了, 还是面汤里搅黄面,进面糊盆,怎的这般糊涂!需得瞧瞧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好货!”
白浮气窍被塞,识海芜杂,见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仿佛正和自己说着什么的悟空也未感惊讶,只迷迷蒙蒙的露出个笑容“是大圣啊,什么油啊面啊的,可是要烙饼吗?”
被白浮离谱发言弄得一噎的大圣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厢本在一旁观看的八戒“呦呵”一声,笑道“诶呀呀,白施主果真享受,寻常的素饼且瞧不上,竟还需得要肉煸出的油渣去烙,那得多香诶!”
气的悟空一把拧住那夯货的大耳“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且上边靠!”说完,手里一个巧劲,竟是将那身宽体肥的猪八戒打着旋的仍到了一边。
“悟空,休要惫懒!这明明是个无辜稚儿,且白施主都对他心存怜爱,你又怎能事事兴念!”
三藏本就肉体凡胎,不信那可怜男孩乃是妖物所化,且那白施主亦是甚有大神通之人,若她都未曾开口,又怎会错。
被长老事事指诋,悟空本就心中怒火滔天,再看白浮,只见那小妖怪竟将头埋其胸中,而那当真是面糊锅里煮汤圆,糊涂蛋一个的妹子一点都没发现,任由那小妖轻薄!
悟空上前,本想责问,但忽见不对。
只见白浮闭目蹙眉,气息紊乱,面色潮红,且自身体温比之从前大盛,竟是一副凡人害病才有发热之兆。
悟空一把将那光腚小子从白浮怀里拽出撇到一旁,他上前伸手探向白浮额头,后一惊。
“怎的这般烫!”
白浮身体一软,径自倒入悟空怀中。香风拂袭面,明月自入怀,使得悟空浑身一僵,但脖颈处皆是白浮痛苦急促的呼吸,心中那点别扭早就消散殆尽。
“悟空,且将白施主扶到这边躺下。”三藏见白浮竟患了病,还那般严重,便立即令八戒悟净摊开行囊,好让白浮躺下。
“这竟是伤了风啊。”悟净观白浮面色潮红,嘴唇干涩的模样惊讶“我等修道者,早已脱得凡胎,轻易不能害病,白施主此病,定有渊源。”
悟空咬牙切齿,这可怎生是好?见白浮苦难当头,他这个做兄长的恨不得以身代之。现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上得天宫,寻求老君脱得仙丹,才可解妹子痛身之苦。但……
西行取经,为保唐僧,悟空自不敢忘。这泼怪扯鬼,唬得那唐僧肉体凡胎也就罢了,竟还敢趁我这妹子虚弱之际装乖,占尽便宜,绝不饶他!
悟空目露凶光,直接当着众人直面,拿过那小子,往旁边赖石头上狠狠一掼,将尸骸掼得血肉呼啦如肉饼一般。
这猴子当真是发了瘟病了!
“你这泼猴你……”长老欲如往常般念咒,却被悟空那冰冷金眸盯得惧怕,竟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