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自那日她在偏院瞧见良熹敬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暗卫后,她就知只要是良熹敬所在的地方,那地定是不清净的,这墙背后怕还有几十双眼睛正瞧着呢······
“没有,我在良府里没受什么苦。”
实话实说,良熹敬待她实在算不上是苛待,不过她还是忍不了他拿温姨她们要挟她这事,而要她嫁给他,她多半也不愿,她还有要事没有做完,怎么会甘愿困在那厚墙砖瓦下······
她往火中扔了几根木柴,好让火烧的更旺。
火声燎着案板上的声响,将人声压低了些。
“我与良熹敬的婚事成不了,我那时会逃,而你们也要走。”她说的平静肯定,仿若重来没设想过后果,“到时的路碍,我会理平,你们只管逃就好,莫要管我,且不论天涯海角,只要不让良熹敬找到你们,那就是好的······”
苏彻玉对她们的亏欠,这辈子怕是偿还不清的,所以她眼下能做的,就是不要让亏欠徒增······
切菜的声响慢下,停了片刻,其后又复响。
“你不能不为自己考虑······我们在这院子里待着也挺好的······”
“我是为自己考虑了才这般说的。温姨,这些话你晚点再告诉顾姨······”
她八成是藏不住事的,所以还是晚告诉她好些。
“嗯,我晓得了。”
······
*
自上次段呈瑞派去良府探查的人回来复命后,他的心情便是大好。
他是没想到,良熹敬这人竟还真是会“金屋藏娇”的,明面上摆着一个,背后仍还藏着一个。
“哈——嘶——”
刚嗤笑出声,段呈瑞的腿上就传来了痛意。
何遥平收了针站起身,“陛下,您的腿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那药还是不能断。”
“知晓了。”方才的好心情被何遥平这一句给消磨没了,那药苦成那样,他都喝上那么久了,现在竟还是不能断。
皱着眉瞧了瞧何遥平,段呈瑞忽想到他与良熹敬的干系,不禁多言:“何太医不愧是首辅大人的好友啊,两人都是这么的本事不凡,不过,朕不知像你这么厉害的友人,首辅他还有几个?”
“陛下说笑了,据臣下所知,首辅他不喜与人交涉,友人极少,而在下也只不过是能与他闲聊上几句罢了,算不得什么好友。”
“是吗?”
段呈瑞的语气带上探究,想来是不全信的。
“陛下,周将军前来复命。”
段呈瑞余下想说的话被前来禀报的太监打断,他索性也就没再说下去。
“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段呈瑞有话要同周淮与说,那何遥平也不好再在此处待着。
“宣他进殿。”
他的指令一下,周淮与便进了殿。
他与何遥平擦肩而过,并未瞧清何遥平的脸,但莫名觉得这人有些熟悉,好似在哪见过······
“周将军,你来了?”
有些玩世不恭地戏笑道,段呈瑞摆了摆手,免了他的礼。
“朕今日要你来呢,是有一件事要问你,你如实答便好。”
“是。”
“你说先皇那时为何要对秦家赶尽杀绝?”
他总觉得秦家的事,可能是与皇伯一家之死有些干系的,只是他那时年岁尚小,还不解其中缘由,不过近些时日,他总觉得这些陈年旧事会被牵扯出来,所以他还是要率先问上一问。
而作为秦衡好友的周淮与定是能懂其中的一些缘由······
“陛下,当年先皇给秦衡定的罪就是通敌叛国,臣下······”
“那你也这么觉得的?”段呈瑞冷笑一声,“朕当然知晓先王那时给秦衡定的是通敌叛国的罪责,朕现在只想问,你也觉得秦衡真会做出这样的事吗?”
“这······”
他当然不信秦衡会做出这样的事,但往事已定,故人已矣,他也不能驳了先皇的旨意,这事就算有诸多异议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放心大胆的说,驳了先皇的意也没事,现在这天下是朕的,你只要听朕的就好。”
“是。”周淮与有些惶恐地应下,“臣觉得秦将军不会做出通敌叛国的事,他一心为国,立下赫赫战功,边城十座都是臣与他一齐打下的,若他有异心,早就投敌了,断不会在胜局已定,战事平息之际反叛啊!”
藏在心中多年的话,今日终是脱口,虽已是惘然,但他还妄想还秦家一个清白的。
“是吗?原来将军一直觉得先皇是错的······”段呈瑞挑眉,缓缓往下说:“若是朕死了,你会不会也会对新皇说朕之前所为略有说辞······”
“什么?”
周淮与不敢置信地往段呈瑞那看去。
耗厉过战场的腥风血雨,却是抵不过眼下的寒颤,周淮与跪下,大声道:“臣下不敢!”
段呈瑞睨瞧着周淮与,未曾发话,直至殿内的静的仅剩周淮与的心跳声时,段呈瑞才忽笑出声,仿若方才的麻木冷漠与他毫不相干。
“周将军慌什么,朕不是说过了不会怪罪你的吗?快站起来。”
他说的殷切,前后举动判若两人,不过也正是让周淮与恍然。
段呈瑞本就是弑杀且阴晴不定的,他怎么能信了他的话去。
“陛下,臣方才所说皆是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