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天元平静的说：“‘亚人’，世人是这般称呼你们的吧，你们与我同样具有‘不死’的天赋，与我的命运交织，我无法看清你们的过去。‘不死’的本身就意味着太多的可能，你的诞生更是堪称一种‘奇迹’。”
  “你不是术师，且出生就拥有‘不死’的你，本应该无论如何都成为不了术师。可有人往你的身体里放进了一个不属于你的东西，让你拥有了‘可能性’。我在你身上，只能感知到乙骨忧太的咒力，你用他的咒力在你的肉身上刻下了术式，你们的咒力完全交织在了一起。很奇妙，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特别的‘咒力共生’状态。”
  “是吗？”柊月瞳并不介意自己的力量被看穿，她相反有点好奇，“天元大人你一直说你无法看穿人心，为什么会同意我们两个留在这里呢？毕竟我们四个人里，对你来说最危险的就是我们两个了吧。”
  天元点头：“确实如此，虽然我看不穿这位少年，但他给我的感觉非常危险。”
  “嗯，你是想说你并不怕死？”太宰治问。
  “死亡吗？”天元转过身，看向薨星宫那棵仿佛连接天地的巨树，那里埋葬她的肉身：“从放弃融合星浆体，□□渐渐衰亡的时候，我就在思考，死亡究竟是什么？”
  太宰治直直盯着她：“那你有答案了吗？”
  天元摇摇头：“很遗憾，直到我的肉身彻底衰败，我也没有思考出来。”
  太宰治捏紧了拳：“这样啊。”
  “我用结界术维持了灵魂的边界，所以你们才能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本能吗？”太宰治的目光似乎更冷了一些。
  天元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那是在询问她为什么要活这么漫长的时间。
  这次天元难得有了短暂的沉默：“或许你说的对。一开始，就只是因为不会死活着而已，后来我发现了我的咒术和在结界术上的天赋。那个时代和现在的世界不同，我受命与当时的天皇建造结界庇佑王都，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像我祈求庇佑。”
  天元慢慢回忆起那个年代，她沉浸于结界术的钻研，成了受所有咒术师尊敬的“天元”大人。
  她也想要给那些像她寻求安宁的人，一个庇护。
  可即便是“不死”的她，依旧受困于□□的衰败，毕竟“不死”不是“不老”。那个时候，她的结界术完全仰仗于她自己的支撑，人们又纷纷祈求她不要死，于是，一代代星浆体被培育了出来。
  她被捧上咒术界至高无上的神坛，就这样一直高高的被碰到了现世。
  人类发展的变迁完全难以想象。
  人们恐惧于未知，又在恐惧的推动下不断勘破未知，再被巨大的恐惧笼罩，反复循环，却一直在坚定的前行。
  “我的存在并不重要，”天元说这句话时，并不是谦虚，“至少，对于这个时代而言，‘天元’已经不再被需要了。”
  “等一切结束之后，你们会再来这里的不是吗？”
  柊月瞳没说话，沉默的对着天元行了一个礼。
  和太宰治一起向外走去。
  是的，他们会再次回到这里，那时，便会是一个时代的落幕。
  “真无聊。”
  太宰治这么说。
  柊月瞳没有反驳。
  风吹动她的长发，月夜之下，清清冷冷的白墙青瓦看起来十分萧瑟。
  另一边，涩谷帐外，身姿修长的少年和金发张扬的女人毫无征兆的出现。
  “听天元叽叽歪歪说了那么多，还真是让人火大啊。”
  乙骨忧太汗颜：“由基小姐似乎很讨厌天元大人啊。”
  “那当然了，我表现的这么明显不是吗？”九十九由基理所当然。
  “等再见到她……”
  哼。
  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六回
  涉谷之光，地下五层，地铁轨道站——
  “封印完成。”
  操纵着夏油杰身体的羂索合上脑壳，缝合线如同有生命般将其缝合，留下鱼骨状的缝合线。
  他捞起完成闭门的黑红色的狱门疆，完成了封印使命的狱门疆上的眼睛闭合，整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灰白。
  “咕咕。”章鱼咒胎状的陀艮趴到了羂索的肩膀上，用特殊的咒灵音波彻底唤醒了之前被五条悟0.2秒的领域展开命中，而陷入宕机状态的漏瑚和胀相。
  花御死了，羂索的内心毫无波澜，让他惋惜的还是真人，竟然就那么早早的被祓除了，不过影响也不大。
  “全员都醒了啊，”羂索面上不显挂着一如往常温柔的笑，在睁开时，目光却直勾勾的看着站在半空中双手插兜的红发少年，“那么，关于今后……”
  没等众咒灵顺着羂索的视线看过去，羂索手中的狱门疆陡生异变，像是收到了无可匹敌的牵引力从羂索手中重重砸下，砸出了一个深坑，牢牢吸附在坑洞之中，原本闭合的眼睛张开，剧烈的抖动着，竟然成了一双双湛蓝的天穹之瞳。
  羂索脸色顿时漆黑如墨：“五条悟……真可怕的男人。”
  “这是怎么回事？！”漏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羂索盯着深坑中的狱门疆，慢慢道：“没事，等狱门疆拆解完六眼的信息，到时候再带走它也来的及。”
  从狱门疆上收回视线，羂索看向半空中，带着咒具眼镜橘红色头发的少年：“你身上没有咒力，不是咒术师，你是……异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