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这是不把我当朋友?”害得他空手而来。
  祝荷:“怎么说?”
  薛韫山被关了快半个月,祝荷完全见不到人。
  薛韫山摸摸鼻子,色厉内荏道:“你提前告诉我不就成了。”
  “忘了。”
  薛韫山嗤笑一声,心想她比他大两岁,他现在才知道祝荷的年龄和生辰,晚了点,但不算太晚。
  半晌他道:“生辰安乐。”
  “谢谢。”祝荷莞尔。
  薛韫山瞄眼祝荷扬起来的唇角弧度,想到什么,立马跟做贼似的慌慌张张移开视线。
  他摸了摸耳根,烫起来了。
  “你过生辰,你妹妹不回来陪你吗?”
  “我们中午已经庆祝完了。”祝荷回答。
  “原来如此。”他累死累活找祝荷的时候,她正和妹妹庆祝生辰。
  薛韫山抬起下巴。
  两人坐下来吃酒,薛韫山没坐对面,而是坐在祝荷左边,手肘稍微一抻,便可碰到祝荷。
  彼时,外面刮来一阵凉风,接着大大小小的雨滴滚下。
  祝荷:“下雨了。”
  薛韫山心想,下雨了,那他今天是回不去了。
  薛韫山偷偷牵唇,猫眼渗出窃喜,佯装淡定道:“你真的可以吃酒?”
  “可以。”
  薛韫山:“那我给你倒上,今儿你最大。”
  “有劳薛公子。”
  给祝荷倒了一小杯酒,薛韫山给自己满上酒碗。
  祝荷:“薛公子,这酒我怕你吃不惯。”
  薛韫山尝了一口,皱着眉头道:“能吃就行。”
  两人吃酒吃菜,间或交谈,薛韫山向祝荷解释他没出现的原因,旋即装好奇的样子追问祝荷这十一天的事。
  他问得很细。
  细雨霏霏,淅淅沥沥,祝荷耐心的声音徐徐,她慢条斯理陈述每日的流程,和七个少爷去哪里游玩,去哪里吃饭......
  当听到祝荷说起第八日时,薛韫山的脸色有所缓和。
  因为祝荷第八天病了,故而推辞那天的日程。
  但没等他高兴多久,祝荷又说他们都给她送了药。
  他们全跑到祝荷跟前献殷勤,而薛韫山却被关在府里,一时间,薛韫山气恼无比。
  薛韫山看着祝荷,下颌紧绷,握紧拳头问:“除了我,你不会还给别人写了信吧?”
  祝荷摇头。
  薛韫山肩背瞬间松弛,他憋住笑,咬紧唇瓣道:“那这么说,你只写了信给我,你只与我交代你的下落?”
  祝荷:“你是我的朋友。”
  薛韫山笑了,却笑得不是很好看。
  朋友这个身份令薛韫山又喜又厌,怎么和祝荷说他不想当她的朋友?
  薛韫山内心纠结紧张,手心出汗,吃了一口酒壮胆后道:
  “茶莺莺,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然薛韫山戛然而止,他问不出来,于是径自吃闷酒。
  “茶莺莺,你还没答应我。”
  “答应什么?”祝荷装糊涂。
  “不许离开。”
  祝荷唇畔泛出无害的笑,好似佩服薛韫山的毅力与固执。
  “你说话啊。”薛韫山不满道。
  祝荷:“薛公子,抱歉,恕我不能答应你。”
  “你——”薛韫山要被气死。
  祝荷浅笑,薛韫山心情不虞,不欲搭理她,但想到今日是祝荷的生辰,他不情不愿摆出一副看得过去的神情。
  四周安静下来,唯闻逐渐浩大的雨声。
  “哒,哒,哒哒哒。”雨声毫无规律地滴落,一如薛韫山此时惶然无措的心跳声。
  天色渐渐阴暗,祝荷关窗闭门,点燃油灯。
  朦胧的灯光在祝荷没有温度的面皮上摇曳生姿,衬得她的样貌如梦似幻,给人一种不真实感,仿佛所有尽数虚假。
  祝荷拿走薛韫山的酒碗,道:“薛公子,莫吃了,你数没数自己吃多少碗了。”
  柔婉动人的声线缓缓钻进薛韫山耳中,如轻柔的羽毛,撩得他耳朵酥麻,心尖颤抖。
  约莫是酒意上头,薛韫山脑子迷糊起来。
  他定定凝眄祝荷,白日强行压下去的炙热情感成倍地涌出,他忍不住央道:“茶莺莺,你不要走好不好?”
  嗓音沙哑细弱,裹挟少年呼之欲出的期望与恳求。
  祝荷抹了把发热的脸,她只吃了一杯酒,脸上赫然出现醺红,眼睛透出迷蒙。
  按了按眉心,祝荷冷静道:“薛公子,你为何一定要留下我?虽说我们是朋友,可我们认识不到两个月。”
  她估摸也有些醉了,竟直勾勾盯着薛韫山,目光意味深长。
  薛韫山第一次见到祝荷探究的眼神,犹觉自己的所思所想被洞悉,他羞涩紧张,慌张无措到只能咬唇不说话。
  祝荷有模有样学薛韫山的固执,道:“薛公子,你可否给我一个答案?我想知道。”
  未久,薛韫山撇头,喃喃道:“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祝荷没听清,下意识靠近他,“你说什么?”
  薛韫山防不胜防,被祝荷突然的亲近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我听你的话啊,你大声点说话,不然我听不到。”祝荷笑道,带着醉态用手腕支起下巴,慵懒地晃了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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