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没用的，哥哥。我们走不了的，五百年前就尝试过了不是吗？”荧道，“所以，不要再阻止我了，也不要再阻止深渊。有时候，你也可以试着听听嫂子的话。”
  听到那番意味深长的话，旅行者的神情都凝固了，一瞬间，什么戴因，什么久别，什么你想不想我的纠结……通通都被暂时推后。
  荧的短短一句话，其中蕴含的信息量却多到爆炸。尤其是，她提到了‘嫂子’。
  他盯着自己的妹妹，神色凝重，“……你的意思是……”
  荧的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的微笑，温柔而又悲伤，温柔道，“哥哥，我很高兴你能遇到嫂子，她让很多难以述说的话，变得不再那么困难。
  回去吧，哥哥，你有你的任务，我有我的使命……在深渊淹没神座之前，我与天理还有一场尚未完成的战争。”
  “……天理？那是谁？”旅行者沉默了一瞬，问，随即又摇了摇头，沉声道，“不，那不重要。告诉我，荧，我应该怎么帮你？”
  “……去旅行吧，哥哥。”荧妹沉默了下，温柔的笑道，“听我说，哥哥，我已经有过一次旅行，所以，你也要像我一样抵达终点。1”
  “我们终会重逢，哥哥，但不要着急，我有足够的时间来等你。2”
  荧妹身后的空间拉开缝隙，露出其后的星空，旅行者瞬间明白了什么，立刻向妹妹冲去，大喊道，“等等！”
  但已经迟了，荧妹带着深渊使徒退后一步，从他眼前消失，而深渊缝隙也随之闭合。
  更可气的是，最后关头，戴因居然赶上了，跟着一起消失在缝隙中。
  旅行者气的狠狠锤了一下地板，咬牙含恨，“可恶！多说两句能死啊？！
  ……好歹多讲两句闲话也好啊……呜。”
  明明她的话也表明了自己知道了娜娜的那些话，甚至可能已经知道了［游戏世界］的说法、一切都可能是背后有人算计……还有什么事大家不能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谈？！
  还是说，她真的受制于人？
  那……是［天理］吗？
  那个囚禁他们在这个世界，阻止他们离开，妹妹想要反抗的存在，是天理吗？如果是天理，那妹妹的反抗与“战争”就说的通了。因为不推翻天理，他们根本无法离开。
  还有［命运的织机］……很奇怪的名字，可是结合娜娜的说法，他的命运其实就像是［游戏主角］被编织好的［剧情］，假如他无法挣脱‘命运’改变未来，那么他和妹妹同样永远无法逃出去……
  所谓［命运的织机］，是想重新改写命运吗？
  改写谁的命运？
  提瓦特的？深渊教团？还是……他和妹妹被［剧情］锚定的命运？
  旅行者擦了擦眼泪，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他揪住小派蒙，轻声说，“走吧。”
  小派蒙茫然，“去哪儿？”
  “回家。”
  他们没一会儿回到蒙德的家中，裴娜娜忙了一下午，正窝在书房里画画，旅行者独自进入书房，顺手关上门。
  看到他，裴娜娜再次懵了，“你，你们怎么那么快就又又又回来了？？不是中午才离开吗？？”
  旅行者微微一笑，笑的她不知为何有种坐立难安毛骨悚然的感觉，“怎、怎么了？”
  少年来到她身边，捏住她下巴，轻轻抬起她的脸，低头吻了吻她的红唇，温柔缱绻的低声耳语，“亲爱的，介意再和我讲一讲……［勇者］的游戏吗？我想听。”
  裴娜娜僵住，像被冰凉的蛇信舔舐，一层层的鸡皮疙瘩爬满全身。她愣愣的注视着少年，少年也笑吟吟的与她对视，琥珀金的眼瞳温柔又深情，可裴娜娜分明在那烨烨生辉的眼底，看见了歇斯底里的愤怒与疯狂。
  “好哦。”她像一只温顺乖巧的白猫，又乖又软的应着，小心翼翼抬手，一点一点试探着搂住少年的腰，温顺的趴在他的怀里，轻抚着他的脊背，软软道，“虽然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可以告诉空先生哦。”
  旅行者冷冷淡淡问，“毫无保留？”
  “毫无保留。”裴娜娜道。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没有听到空先生的回音，于是将自己记得的所有东西缓缓道来。
  裴娜娜十分清楚，自己知道的那些东西在这个世界有多重要，也很清楚那是自己的立身之本，因此，闲暇之时，她不止一次努力回想过那些东西——不仅是小表妹告诉她的那些，作为大热ip，虽然她不是这个游戏的玩家，但日常生活中其实也能听到对方的名字。比如无意间看到的视频，无意间刷到的广告，偶尔听人闲谈……零碎的信息并不少，只是她不关注，不在意，也就没有记住。
  一再努力回想，就像从退潮后的沙滩上寻找被掩藏的贝壳，从各种角落里，拼拼凑凑出不少零碎的信息。
  唯一的问题是，不保真。
  裴娜娜把这些信息毫无保留的全都告诉了旅行者，包括关于某些概念事物约定俗成的刻板印象。
  裴娜娜道，“我没有办法向你保证，假如这真是那个游戏世界，某些名词或者概念有没有经过二创，我只能把正统或者常见的刻板印象告诉你，你可以留下做个联想的参考。
  而且，我也无法向你保证所有信息都是真的，因为游戏官方据说是有名的谜语人……也就是说，除非尘埃落定，不然谁也不敢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