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姑娘,要来碗杂面吗?”
  “姑娘,要买支金钗吗?”
  ……
  黑袍女子置若罔闻,只一昧向前走着。
  渐渐的,原本狭窄而平直的街道逐渐扭曲,世间五彩的颜色褪去,只余黑白两色诡异的世界。
  她终于停下了脚步。
  黑袍女子——从天虞池离开的留鹭抬眼看着即将将她吞噬的黑白颜色,抬手掐出烂熟于心的术法。
  光芒散去,空间破碎,她站在了一个破旧木门前。
  和山脚处的房子一样,玄色房檐下依旧挂着铃铛。然而微风送起,铃铛摇晃,却不闻任何声音。
  留鹭观察着门上破旧的痕迹,选择直接抬手推开大门。
  大门之内是很平常的一个山间小院。高耸苍郁的绿树成荫,树下放着古朴的石桌,棋盘上摆着残局。只是阳光下,站着一个身形颀长的灰发男人。
  留鹭只是用余光扫过他一眼就就再也不敢抬头去看。她跪在他的面前,低头说:“属下来迟。”
  “没关系。”男人温声笑道,“只要将任务完成了就好。”
  他转过身,露出一张肤色苍白的清秀脸庞,一双与发色相同的灰色眼眸注视着黑袍女子。
  “羡鱼是被你杀掉的,还是旁人?”他缓声问,语调像是在问今晚吃什么一样自然随意。
  留鹭:“是被问仙宗的一个弟子杀掉的。”
  “问仙宗?”男人饶有兴趣地重复一遍,微微眯起眼眸,“姓什么?”
  留鹭:“……符。”
  “果然是她家那个不听话的小孩啊……”
  她低着头,却感受到一股缓慢的正在不断攀升的压迫之感,像是蟒蛇在慢慢收紧尾巴,意图将它的猎物绞死窒息。
  半晌,几乎在留鹭要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时,这股压迫之感又突兀地消失了,像是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羡鱼的野心太大了。”贺野慢慢踱步到树荫下的石桌旁坐下,摇着头,“若非她想要不该她拥有的东西,我也不至于要杀她。”
  他这样说着,眼中却不见一丝遗憾。
  羡鱼是他手下能力最强的魔将不错,可她却不像其他人那样听话。
  她想要成为神灵,想要谋得权柄——这些事情贺野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在意,前提是这些事情不会威胁他的生命。
  ——然而,这个前提是完全无法做到的。
  既然无法做到,那么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他不需要不听话、甚至会咬主人的狗。
  被他亲自安插到羡鱼身旁的留鹭依旧在沉默。
  贺野早已习惯了她的寡言,他用余光扫过京城的舆图,指尖轻点着旁边的棋盘,忽然说:“他们想要在宗门大比时对我动手。”
  他甚至跳过了询问留鹭天虞池的具体情况,直接便得出了这个结论。
  男人的手指落在天枢学宫的位置,慢慢掀起唇角:“到时候,希望修仙界不会让我失望。”
  “以及,”他微微偏头,看向那个容貌清冷的手下,“你也不要让我失望。”
  “——山潼。”
  第125章 修炼 不索何获?
  一个普普通通的问仙宗弟子每天需要做什么呢?
  符盈多半会在卯时从床上爬起来, 洗漱后打着哈欠走出凌云峰,路上碰到回来休息的大师兄打个招呼,御风到达万仞峰的习道院时脑子清醒过来, 开始一个时辰的剑术早课。
  结束后通常会遇到同样来上早课的林知或陈之黎,和前者随机挑选某个山峰去膳堂吃饭, 和后者敷衍应付后单独一人去吃饭。
  用过早膳后开始正式的课程学习。上课地点大多数情况下都在听云堂,但有时也会横跨问仙宗的七座山峰。若是在白天见到神色匆忙的弟子在空中御风疾行, 这多半就是挤不上传送阵只能走空路的倒霉蛋。
  符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将下半年不太重要的课程全部修习完成后, 她下午的时间就全部空了下来。
  这部分的时间她都是在云海峰度过:要么是和小师叔修习阵法, 要么就是和朋友去闯秘境。
  晏回青正经教她阵法的时候还是很靠谱的。符盈的手中其实有她父亲留给她的一些阵法简图,但她自己看不懂。晏回青虽然也看不懂, 但他到底比符盈有经验, 能帮她分析出这些阵法的关键点, 让她不至于无从下手。
  忽略这一年半时间中云海峰上时不时发生的灵力混乱爆炸, 在符盈的勤学苦练的钻研下,谢疏竹留给她的阴阳十二阵终于让她掌握了一半, 让晏回青幽幽感叹:“你再学不会, 我都要学会了。”
  符盈对此振振有词:“小师叔, 你应该感谢我帮你巩固基础。”
  到了晚上, 通常是处理完一天事务的苍喻接着教符盈剑法,偶尔会把在凌云殿中待了一天的今如潮一并拎过来。
  剑法和阵法不同,像是苍喻这样修为水平高超的剑修所使用的剑法通常带有鲜明的个人特征。
  今如潮是从学会握剑时就跟着苍喻学习,他的剑法与苍喻如出一辙, 中间杂糅着他自己悟道的部分。然而符盈的剑法最早是由符引月教习,她本身也是一个不逊于苍喻的剑修,符盈的剑法不可避免的带上了她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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