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这事已经过去了。”萧歧淡淡道,“只容她这一回,下不为例。”
  李檀在廊下隐隐处站着,她听得真真切切,皇帝他竟然知道自己污蔑了皇后,他隐忍不发、他、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或许皇帝记得前世?他知道那封告密信,他也知道郁后会背叛他杀他,他什么都知道!
  如此一来才可怕,皇帝留着郁后性命。
  不远处有宫人过来了,李檀转身离开。
  郁稚没有力气挣扎,脑袋晕乎乎的,“我方才做了个噩梦。”
  “梦见什么?哭得那样伤心?”
  “唔、我梦见你身着铠甲,就是你凯旋回来那一日穿的一身金甲,梦见你浑身负伤,被长毛枪穿过心脏、”
  郁稚说到此处,明显感觉皇帝身子僵了几分,他垂眸看过来,“然后呢?”
  郁稚不敢说了,皇帝应该是忌讳这些的。
  “臣妾记错了,不是心脏是肩膀,然后你打赢了那场仗、”
  “你梦见朕死了是么?”萧歧问她。
  郁稚赶紧摇了摇头。
  “皇后醒来时哭得那样伤心,该是梦见朕死了吧?”萧歧问道。
  郁稚微微颤抖,皇帝的声音虽然温和,可其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她分辨不出那是什么。
  郁稚:“你原本可以活的,可是你本就受了伤,你身旁的一个将士背叛了你,你很器重他,没想到他叛国了,所以当他朝你挥刀时,你很震惊......”
  男人此刻无声惊愕的神情,与梦中遭人背叛时一模一样。
  皇帝忽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郁稚心离更慌了,她只是说自己的梦见,她不是诅咒他死。
  “再然后呢?告诉朕。”
  郁稚:“陛下这只是梦......”
  “朕知道,皇后继续说,朕想听。”男人似乎从惊愕中恢复过来了,他说话时唇边甚至泛起笑意。
  “陛下从马上摔了下来,无力跪在沙场之上,然后被万箭穿心......”
  “那皇后呢?皇后在何处?”
  “臣妾在宫里得到了陛下战死的消息,臣妾很伤心......”
  “朕死了,皇后怎么会伤心呢?全天下都是你的了,再也没有人阻拦你。”
  “陛下胡说!臣妾肯定也伤心,虽然陛下这段时日对臣妾不好,臣妾也不想陛下死!!”
  萧歧打量着少女认真执拗的模样,忽得又笑了,“那梦里我们有孩子么?”
  啊?
  梦里他都死了,他还关心他们有没有孩子?郁稚摇摇头,没有。梦里的她被大火吞噬,就在这座未央宫中。
  听到此处,男人再度轻笑。
  可惜是梦,若眼前之人是故人,若她也重生了,故人相见,该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他看着眼前清纯的少女,轻轻抚上她的侧颜。
  “朕不去边疆,朕也不会战死沙场,朕盼着皇后的病快些好起来。”
  “诶?陛下要做什么?臣妾还病着!”郁稚惊恐看着皇帝上了凤榻。
  若这副躯体藏的是郁后的魂,那该有多妙,就只是如此幻想,就叫男人心中热血翻涌!
  “御医说皇后要好好发一发汗。”
  “我、我、”
  她病得软绵无力,任由他欺在榻上,这哪里是为她病着想,这完全就是辱她,皇帝太强势了,她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他怎跟忽然喝了鹿血似的。
  “臣妾还是喝药吧、”她真的怕他。
  回眸瞧过去,身后的男人体魄强壮、胸膛宽阔、华贵的衣袍之下是浑身的蛮力。
  “不、不要这样发汗、”
  第29章 贺七是谁?
  皇城的冬季尤其漫长,乌云压顶,不久便降下一场盛大的雪,宫人们欢喜不已,无人再留意寝宫里的动静。
  半阖的窗户偶尔传出一两声模糊的猫儿叫声。
  ......
  病中的人身子温热,一想到这副身子里可能藏的是郁后的灵魂,男人失了理智,并不复一丝怜爱之心!
  “臣妾不喜欢这样、”她哭诉道。
  男人充耳不闻,疯魔红了眼,蛇蝎心肠的皇后,却有着一副清纯欺人的皮囊。
  她发了一身汗,就连藕粉色的褥子都沾染了,发丝蜿蜒后背,衬得肌肤白如雪霜、
  粗粝的手掌握控在腰后,常年征战之人肌肤黝深,青筋虬结,肌理如同磐石,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你若是她,该多好。”可惜她不是。
  郁稚欲哭无泪,她知道皇帝又将她当做了那个女人。
  ***
  皇帝解了她的足禁,可是郁稚一点儿也不想跨出未央宫,后宫全是看她笑话之人。
  连续几日,她乐得装病躺在床上偷偷看话本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皇帝依然每日过来,他如同从前一般照顾她沐浴用膳,还留宿,郁稚夜里就没法看话本子啦。
  芍药替她望风,“娘娘,陛下过来了!”
  郁稚立即藏起话本子,拿出《孟子》佯装看书。
  “病都好了?明日起来御书房继续读书。”
  “臣妾还没好,臣妾额头还发烫呢!”郁稚打算再不跟着他学,贺七比他耐心比他教得更好,还会给她找话本子!她禁足这几日学了好多生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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