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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后被太子觊觎了 第22节

  然,欲念既已生出,又岂是那样容易压制下去的,终是冲破束缚,化作一道具象的风,拂起一侧的纱,现出两张脸来。
  那位于床笫间肆意挞伐逞凶的男郎不是他,又能是谁?
  榻上女郎泪落如珠,伸出两条细白的手臂横在中间抵着他,却又很快被他制住,环了他的膀子上,紧接着,细密的吻落至她的锁骨处,引得她偏头去看陆镇所处的位置。
  水盈盈的眸子甚是惹人怜爱,陆镇仿佛顷刻间被她摄去魂魄,视线骤然转换,变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与她上方的庞大身影融为一人。
  说不出的美妙滋味,陆镇很快便沉沦其中,一手捧了她的脸过来,一手攥住她的纤细腰肢,幽深的凤目凝着她的盈润唇瓣十数息,遵从心意,垂首覆了上去。
  丹唇温软清香,似春日熟透的樱桃,陆镇张唇去咬,撬开她的两行皓齿,衔住她的舌尖,湿湿的热意萦绕在口腔中,愈发令他沉醉其中。
  女郎的双手攀上他的腰背,指尖用力掐挠,欲要让他吃痛停下。
  奈何她的力气太小,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陆镇大发慈悲般地顺了她的意,从容不迫地离开她的唇,鹰一样凌厉的眼注视着她。
  女郎细白的天鹅颈微微扬起,黛眉轻蹙,乌眸中泛着晶莹泪光,眼尾沁出泪来。
  陆镇用指腹拭去她眼尾温热的泪,再次吻住她的唇,将她的嘤咛声调一并吞下,越发沉溺放纵……
  一夜好睡,次日晨起,床上褥子湿了大片,里裤皱巴巴地贴在肌肤上,不甚舒服。
  自他及冠后,已有许久不曾如此过;便是少年懵懂时,左不过两三月一回。
  昨儿夜里有此梦便罢了,偏那人还是她。
  陆镇心中生出一抹烦闷之意,阴沉着脸唤姜川送水进来,清洗过后,自去螺钿檀木衣柜里取了一条干净的亵裤换了。
  临出门前,命姜川找人来换褥子。
  那褥子是昨日上晌新换的,没道理睡了一日便又要换新的。
  姜川心下虽倍感疑惑,仍是恭敬应答,将他送至府门处,看他扬鞭催马走远了,回到沧濯居,先往里间去看那床褥子。
  褥子上头的湿濡干了有一阵子,浊而白的一团。
  姜川与陆镇同岁,是尝过人事的,又岂会不知那样的东西是因何而来。
  嗣王已是二十又三的年纪,会如此自然不足为奇,倒是以他这样的年岁却还未有妻妾令人惊讶。
  鱼水之欢本是乐事,嗣王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早前在军中无心那事,现下既回了京中,该当尝一尝个中滋味了。
  偏那沈孺人的内侄女嫁与临淄郡王做了新妇,嗣王迟迟未有能入眼的女郎,不知是否有临淄郡王妃的缘故在里头。
  姜川想到此处,不由皱起眉来,心说嗣王若真个对那沈三娘有意,缘何不早些亲上加亲,纳她为妾,反是眼睁睁地看她嫁与他人为妇。
  沉思良久仍未能得出答案,姜川便不再去想,转身出了门,寻来侍书侍墨二人进去将床上的褥子和被套皆换成新洗净的。
  侍书年岁大些,略瞧过一眼后当即便明白过来,走到床沿处轻车熟路地卷了褥子,叫侍墨去床尾处拆被套。
  沧濯居内众人皆以陆镇为重,即便发现此事并不寻常,亦不曾往外透出半个字去。
  所幸数日过去,陆镇的床榻上没再出现过那些可疑的痕迹,姜川等人没再多心。
  至三月初三上巳这日,圣人依照旧例在大明宫中举办宫宴,陆镇于天明鸡唱时起身,在亭中练了半个时辰的剑,打一套拳后方擦身更衣,用一碗羊汤面后骑马进宫。
  沈沅槿与陆昭所乘的马车在陈王夫妇之后,陆昀则是骑在高头大马上走在最前面。
  阳春三月,朗空晴日,春风和煦,浅草青青,红紫迎人,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此间女郎多为陆赵宗室中人,皆着锦衣华服,暖阳下,发间珠钗熠熠生辉,那绫罗制成的衣裙于风中纷飞摇,端的是丽日烘朱翠,和风荡绮罗。
  沈沅槿新设计了一款浅色系的旋裙,为扩宽销路,特意穿上一套妃色的。
  上襦袖窄,下裙无摆,便于行动,打马球时穿上这样一身装束亦是再合适不过的。
  那边马厩中,陆昀先替沈沅槿和陆昭选了性情和顺些的马匹,她二人牵马先行进场,立在阳光下交谈。
  陆昭同她说了件趣事,引得沈沅槿连连绽唇浅笑,眼波流转,顾盼神飞。
  不同于以往,陆镇亦牵了匹膘肥体壮的青骢马过来,瞧那仗势,必定也是要上场与人一赛的了。
  “皇叔。”陆昭率先看见他,回身朝他施了一礼,“皇叔今日也是来打马球的吗?”
  陆昭听旁人说起过,陆镇球技一流,长安城中无有可出其右之人,故而只在军中与众将士们打马球,似这样的场合,大多时候都是不上场的。
  陆镇低低应了一声,因着那日的梦,眼神有些避讳陆昭身侧的女郎。
  沈沅槿面上的笑容在听见陆昭唤他皇叔时稍稍僵住,旋即摆出惯用的假笑,行礼唤他一声“皇叔”。
  女郎声□□日早莺,依稀可以想见她若落下泪来,樱色唇瓣间溢出的声调会是何等的柔和动听。
  那个荒诞的梦境不可抑制地涌现在脑海中。陆镇立时下颌绷紧,嗓子发干,不动声色地吞了口唾沫。
  脑海中天人交战,终究还是私欲占据上风,陆镇沉目递了目光过去,不偏不倚地落在一袭妃色衣裙的沈沅槿身上。
  她眉眼含笑,然而那抹笑容里却带着一丝疏离,并不十分自然,她在冲陆昭等人展露笑颜时,不是这样的。
  梦中的她哭得倒是真情实感。
  陆镇顿觉喉咙燥得厉害,蓦地攥紧手中缰绳,压下那股莫名的情绪,缓缓收回目光。
  “皇叔。”陆昀牵了一匹三花马望这边过来,拱手抱拳,眼含敬意。
  陆昀一袭白袍,衣摆处印了墨色的竹,发上一顶嵌玉的银冠,美姿仪,貌伟丽,谦谦君子,如圭如璋。
  即便是亲吻,亦只有他能名正言顺地与她做那样的事。陆镇不知怎的冒出这样的念头,不由心生烦闷,面色沉沉。
  说不出心头萦绕的滋味如何,终究是令人不悦的。陆镇不过冷冷扫视陆昀一眼,嘴里发出一个嗯的声调,随后便离了这处。
  远处的陆斐端坐在马背上,将这一切看进眼里,观陆镇牵着马朝他这里过来,少不得迎上前去。
  陆斐按着辔,离镫下马,凝他一眼,又遥看沈沅槿一回,心中隐约觉察到什么。
  论理说,他若一早就对那女郎起了意,就该早些将人弄到手;如今她既已嫁做他人妇,他便不该再惦念着她。
  凭梁王府的权势,他要什么样的绝代佳人都尽可有,又何必觊觎他人妇。
  那样的心思,着实见不得光。
  陆斐知他脾性,断不会因一女郎失智,想必是男郎的占有欲和胜负欲在作祟,一时间还放不下,故才会如此。
  想来再过些时日,他自己就会好了,暂且静观其变;陆斐心内有了主意,只当自己什么也没瞧见,神情自若地同他攀谈起来。
  约莫又过得小一刻钟,场上人齐后,宫人呈了签筒过来,众人各自抽取一签,陆昀、陆昭与陆镇为一队,沈沅槿和崔三娘则在另一队。
  沈沅槿自去岁成婚后,陆昀便与她同乘一匹马,手把手地耐心教过她数回。
  现下她虽算不得打得好,总也不比年岁相仿的女郎差,是以当那比赛开始后,竟也传了几回球,击过一回球。
  陆镇马球果真打得极好,因有他在,便是陆昀也没了什么发挥的余地,而陆镇似乎有意无意地针对于他,鲜少给他传球,甚至还会自他杆下夺过球去。
  旁人自不会多想什么,沈沅槿却是没来由地心生不安,只觉得陆镇那厢竟像是对陆昀存着些许敌意。
  那敌意是因何而起,何时而起,任凭沈沅槿想破了脑袋,亦得不出答案。
  许是她想多了吧。沈沅槿很快便将调整状态调整过来,夹紧马腹挥杆传球。
  二十匹骏马驰骋在草场上,马蹄离地的那一瞬,带起点点尘土。
  沈沅槿全神贯注追着马球跑,抓准时机侥幸从陆镇杆下夺过一球,径直传给前方的女郎。
  亲眼确认那女郎接住了球,沈沅槿悬着的心落了地,不由身心舒畅。
  “皇叔承让了。”大抵是觉得替陆昀报了一回夺球之仇,沈沅槿笑眼弯弯,难得对着陆镇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甜美笑容。
  陆镇甫一抬眸,毫无预料地撞进她的如花笑颜里,她的乌眸璀如灿星,比发上金钗还要耀眼夺目,动人心弦。
  十数息后,她人早跑远了,音容却仿佛还近在他的眼前。陆镇右手握着球杆尾部,手心的汗似又多了一些,汗涔涔的,着实不大舒服。
  正这时,那边传来仲裁敲锣的声音,思绪骤然被那声音打断,陆镇这才堪堪回过神,复又将七分的心思用在打马球上。
  一场赛事下来,沈沅槿所在的这方败得不大好看,乃是悬殊的十比二。
  陆昭那方的十个球里,竟有八个都是由陆镇一人击中,可见其球技之高超。
  一时众人下场,各自散去。陆昀因仅仅中了一球,作为沈沅槿的“师傅”,这会子不念有些羞于见沈沅槿。
  沈沅槿主动去牵他的手,温声宽慰他道:“方才场上的二十个人里,除皇叔外,独有三人各进一球,二郎是其中一人,也很厉害呀。”
  他二人结为夫妻已有数月,陆昀自不必避讳什么,当下回握住她的手,将马儿的缰绳交给宫人牵去马厩。
  树下,陆镇的目光短暂地停留在沈沅槿的那只白净的素手上,不自觉地拢了拢他自己的,随后负手踏上高台。
  陆临前些年亦甚爱马球,因近年来身体不比从前,许久不曾过过球瘾,只看场上那些年轻人玩罢了。
  上首处,陆临和皇后王氏一左一右地坐着,陆渊坐于陆临下方的位置,陈王亦在,王皇后将陆绥抱在怀里仔细打量,直夸她生得好,是随了沈孺人的样貌的。
  崔氏和几位宗室妇附和着皇后的话,一派祥和之态。
  陆渊垂了下巴不紧不慢地吃着一盏茶,时不时地暗暗去瞧沈蕴姝在做什么,面上是否有笑意,在此间可开心。
  陆临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那样子像是比去岁还要苍老,约莫是病情又重了些。
  陆镇见过陆临和皇后,兀自落座。
  上首传来陆临赞他马球打得好的话语,陆镇自谦地回了两句话,陆临便又问起他的婚事,陆镇三言两语搪塞过去,再没了话。
  陆临转而继续去和陈王说话,还未说上几句,却是突然急咳起来。
  王皇后见状,忙不迭抬手去抚陆临后背帮他顺气,待那咳嗽声渐歇,亲自试了杯中水温方送至陆临唇畔。
  单就此情此景来看,王皇后与圣人可谓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俨然一对恩爱夫妻。
  陆渊无声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在陆临撂下帕子净过手后,双眉微蹙,状似语重心长地道:“国事虽重,圣人也要保重龙体。”
  陆临咳得面色发白,脸上益发没有血色,精神头瞧着也不大好,王皇后关切问他可要先行回宫歇下。
  “也好。”陆临点头答应,交代身侧内侍几句,在一众人的恭送下离去。
  陆镇敛目沉眸,显是在想事,陆渊心中亦存了疑虑,父子相视,无需多言,只一个眼神交流知对方心中对此事的态度。
  圣人既已离去,其余众人便也歇了久留的心思,先后出了宫门各自归府。
  数月里,沈沅槿结识了不少内外命妇,因她今日穿得与旁的女郎皆不一样,加之的确便于行动和骑马,自下场后,前前后后竟有两三波人特意过来,询问她身上的裙衫是在何处的成衣铺里买来的。
  沈沅槿始终笑脸迎人,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出“灵秀阁”三个大字。
  陆昭早知灵秀阁是她的产业,上车后就开始说好话恭维她,“二嫂心思玲珑,又生了这样一双会作画的巧手,制出那许多好看的衣裙来,将来这灵秀阁的绣品和衣裳可定是要名满天下了。”
  话到此处,方图穷见匕,问她的这身衣裳可有绯色的。
  陆昭性子活泼,格外喜欢大红大绿的颜色,衣裳亦以这两种颜色居多。
  “知你喜欢绯色,独给你做了一身绯色的,另外的都是我身上这样的浅色。”
  陆昭杏眼弯弯,将白净的脸蛋往她肩膀处贴了,继续说着讨喜的话:“除阿耶和阿娘外,就属二嫂你对我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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