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钟书玉忘了反抗,惊讶道:“怎么会。”
“可我爹娘并未因此抛弃他,克亲,便让他唤舅公舅母,不改姓氏不入族谱,克友就让他早早进神院修行,不与我和阿雪一处,可这样,依旧敌不过他的命数。”
后面的事钟书玉都知道了,他们骗过上天七年,七年后,老国师夫妇在城外遇袭,双双惨死。
“爹娘死后他另立府邸,外界传言众说纷纭,却只有他清楚,他待在这儿,用不了几年,我和阿雪会落得爹娘同样的下场。”
“别说了。”钟书玉捂住耳朵,不想听。
南宫慕羽不惯着她,他强硬地拉开钟书玉的手,道:“你若不信,明日我便喊他过来问清楚。”
“够了!”钟书玉甩开他的手,道,“我不找他,更不可能找你,你看清楚,我现在是南宫问雪!不论是否有血缘,她都是你的妹妹,将来还会是太子妃,你们不可能有结果!”
南宫慕羽的眼神逐渐冰冷,屋内气温骤然降低。
钟书玉有些害怕,往里缩了缩。
这场故事里,他们翻来覆去争辩一千遍,一万遍,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因为结局,从一开始便定了。
南宫慕羽回神,眨了眨眼,掩下翻涌的情绪:“早点睡吧,这几日好好呆着,在我想到办法之前,别乱跑。”
变相囚禁。
其实他心里清楚,他不是在争韩云州能不能接近,他是在为自己争一个可能,一个不可能的可能。
明知这件事是错,明知他们不会有结果,可他就是想争,用这种离谱的方式,用另一个人做铒——以感受他尚且活着的自由。
“南宫慕羽!别逼我恨你!”
他走了,起身离开,不顾身后钟书玉的呐喊。
就这样吧,总比,无波无澜的好。
第二日晌午,打脸他的人来了。
午膳刚过,太子的马车便出现在了国师府门口,他邀请的人自然不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乐而乐的国师,而是他尚未过门的太子妃。
南宫慕羽本想推脱,话刚起头,打扮得体的钟书玉匆忙赶了过来,款款道:“见过太子殿下,能得殿下邀请,是臣女的荣幸。”
她不是想见太子,是想找机会逃出去,去找韩云州。
第14章
马车声吱吱呀呀,遮掩了许多情绪。
钟书玉对太子没什么兴趣,或者说,她对所有不把人命当命的上位者,都没兴趣。
自然也没和他闲聊的打算。
他们出来的不算顺利,南宫慕羽啰里啰唆讲了一堆,什么不能去风大的地方,不能去人多的地方,不能去吵闹的地方,大有让太子知难而退的意图。
太子一一应了,他没了办法,只能叮嘱晚膳前必须回来。
上了马车,太子殿下第一句话便是:“你哥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啰嗦?”
隔了好一会儿,太子实在扛不住无聊,寻了个话题:“这次回来,你性子变了许多。”
钟书玉没有刻意模仿南宫问雪,对她来说,别人发不发现都一样,对她造不成困扰。
转念她又想到这几日的林林总总,来了兴致,问:“那你觉得以前的我好,还是现在的我好。”
太子思考片刻,道:“现在。”
“为何。”
“像个活人。”
这个回答,让人难以评价。
记忆里的南宫问雪似乎是这样,每一个表情都像事先演练过,做事滴水不漏,没人能抓到她任何错处。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人,但存在完美的南宫问雪。
若非如此,前世钟书玉也不会轻易相信她,害自己送了命。
正如太子所说,完美归完美,完美过了头,就不像活人。
钟书玉忽然想到系统,那日之后她再没见到过奇怪的蓝纸,不知它是否找到了新的主人。
“那你喜欢哪个?”钟书玉又问。
她没记错的话,太子也是南宫问雪的攻略目标。
“没区别。”太子说。
“敷衍。”
“哈。”太子轻笑一声,不以为意,“我娶的是南宫大小姐,跟她什么性格,是什么人有何关系?”
调侃似的语气,极冰冷的话。
钟书玉心底一寒:“相识多年,养条狗也该有点感情吧。”
在他们这些人的心里,所谓情谊,真就一文不值?
“你不妨问问真正的南宫问雪,她是对我有感情,还是对我太子的身份有感情?”
钟书玉脸色一白。
他看出来了?这就看出来了?
为什么?走姿?站姿?说话的语气?她是没刻意模仿,可她与南宫问雪密友三年,相似之处何其多,熟悉之人都不见得一眼看出,况且一年仅见一面的人。
试探,绝对是试探。
钟书玉静下心神,轻笑:“殿下说笑了,这世上谁敢假扮我?就算骗过其他人的眼睛,也骗不过哥哥。”
“真是奇怪。”太子又道,“你说,他会是什么目的。”
钟书玉懂了。
像他们这样的人,既怕死,又怕被人取代,他想知道的,不是南宫问雪的壳子里是谁,而是南宫慕羽做这一切的目的。
“殿下大可放心,哥哥没有蠢到会对您下手,在他心里,一直十分敬重您和陛下。”
“哎。”太子意有所指地长叹一声,“我倒想他对我下手。猜猜看,我为何在天梁待了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