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黎然:“我给你念一句诗吧。”
褚逸:“是你写的诗吗”
黎然:“不是,我想给你念更好的一句诗……”
观众席的后排,季无修坐在黑暗中,远远看着舞台上的黎然。因为没拿到vip家属票,他托人弄了张后排票,所以看不清黎然的脸。但他能想象到黎然说台词时的表情,对方的眼睛定然像映着月光的湖泊一般,明亮又清澈。
“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1】”
季无修第二次听到这段台词,不由想起了第一次带着黎然去剧场试戏那天。那天蒙导问黎然有没有谈过恋爱,黎然说谈过,还说自己的对象是个很英俊的人,是他的大学同学。
很英俊的大学同学……
季无修看着台上的黎然,稍稍有些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晚演出特别顺利。
谢幕后黎然朝父母和岳航,小何打了个招呼,就让他们先回去了。他还要换衣服卸妆,说不定导演还要复盘今天的演出,所以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等一切结束后,他本想着打个车回家,却收到了季无修的信息说要来接他。等黎然从剧场出来时,已经十点多钟了。
“这么晚了你还特意过来一趟”黎然道。
“加班了,刚结束。”季无修说着要帮他系安全带,但黎然这次很自觉,自己一上车就把安全带系好了。
回家的路上,季无修在某家便利店门口停了车,说要去买点东西。
黎然坐在车里候着,一开始没多想,后来发现季无修并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口的货架上挑了商品付了款。众所周知,便利店门口的货架最长放的商品就是……
黎然心道,这家伙想得还挺周到,知道提前买辅助用品。
看到季无修从里头出来,他急忙转开了视线,假装看着马路对面。
“给。”季无修上车后递给了他一个盒子。
黎然一脸尴尬,心说你自己不会装着,给我做什么
但他低头一看,却发现季无修买的是润喉糖。
“怎么是这个”黎然脱口而出。
“不然呢应该是什么”
“没什么,挺好的。”
“我想着你要演出,喉咙可能比较累。”
黎然拆开糖吃了一块,心情十分复杂。
他甚至怀疑,季无修是不是已经把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忘了
那他们今晚还洞房吗
两人回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季无修今天没加班,换了衣服就去冲澡了。
黎然并没等他,而是回自己原来的房间冲了个澡,出来以后又去楼下找出黎父开过的藏酒,偷偷喝了一口,壮胆。
等他回到新房时,就见屋里的灯光已经调暗了,季无修正坐在床上等着他。
“我以为你耍赖跑了。”季无修说。
“少看不起人!”黎然本来还有点别扭,被他这么一激直接把睡袍一脱,光。溜。溜钻进了被窝。
季无修大概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倒是愣住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别磨蹭了,快。”黎然说。
季无修深吸了口气,慢慢俯身凑近了黎然。
黎然方才还挺奔放的,这会儿却屏住呼吸不敢吱声了。
季无修一手抚过他的额头,又在他耳朵上轻轻捏了捏,动作温柔又耐心。黎然只觉耳畔一阵微痒,一张脸登时涨得通红,偏偏季无修慢慢悠悠也不着急。
后来他索性将心一横,主动揽住季无修的脖颈亲了上去。
季无修身体一僵,半晌才反应过来,继而开始配合着黎然与他接吻。黎然本以为这应该挺难的,毕竟这个人是季无修,但没想到事到临头他心里却没觉得多抗拒,仿佛一切都很顺理成章。
“你喝酒了”季无修问他。
“偷了一口我爸的藏酒,太辣了,咽不下去。”黎然说。
季无修拧了拧眉,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问道:“这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难必须让自己喝醉了才能接受”
“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我有点怕疼,壮胆不行吗”黎然说。
季无修闻言这才舒展了眉头,而后翻了个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黎然,一手捧着他的脸,仿佛看不够似的。黎然被男人这目光看得有些脸热,却又无处可躲,只觉心脏抑制不住跳得越来越快。
“你提前看了吧”
“什么”
“电影,我发你的那个,还有硬盘里的。”
“需要看吗你没说让我看。”
“你没看”黎然有些急了, “那你会不会啊”
季无修这才反应过来,黎然是怕自己不会,这才处心积虑搞了那一出。
“我会不会,你会知道的。”季无修说着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而后退开些许道:“但不是今晚。”
“啊什么意思”黎然有些茫然。
“你明天正式演出,我不想让你上不了台。”
黎然:……
好嚣张的语气啊!
但他想起自己那天晚上量过的个头,发觉自己竟无法反驳。自己是昏了头吧,竟然要在今晚洞房。幸好季无修还有点良心,不然他自己傻了吧唧的,明天要真是上不了台,那可就惨了。
“那你不早说,还……还啰嗦这么半天。”
黎然身上这会儿已经有了变化,语气便不由带了点烦躁。
“我又没说不能做别的。”季无修道。
“什么意思”黎然一脸戒备。
“今晚我们可以先,掰玉米。”
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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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我没惹
【1】——泰戈尔《飞鸟集》
第30章
温热的水流自黎然掌心流过,将他手上沾着的东西一点一点冲洗殆尽。
他抬头看向镜子,见镜中的自己面颊还染着红意,长睫不知何时被沾湿了,这会儿看上去像是刚哭过似的。
他一手扯了扯睡衣襟口,看到锁。骨处添一个很重的印。痕,那是季无修刚刚留下的。不得不说,经过今晚,黎然对季无修有了全新的认知。
他曾经一度以为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真的是个禁欲系,直到一个小时前他才第一次目睹了对方的真面目。季无修根本就不是什么西装眼镜禁欲男,倒像条饿了很久的狗见了肉骨头。
黎然舔了舔嘴唇,那里差点被季无修咬破,好在对方理智尚存,想起他第二天要登台,所以换了个地方下的口。
这样的季无修令他觉得很陌生,却没觉得讨厌。
黎然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感觉,他现在脑子里还有点乱。
他两手扶在洗手池上,试图用池边冰凉的触感来平复心情。但方才的一切对他而言冲击太大,他一时之间很难恢复冷静。
黎然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这种体验。
少年时他不算早。熟,直到高中才彻底开窍,知道自己是个gay。
那段时间他自己有过一些尝试,却并不热衷,甚至到了大学以后,他在这方面依旧比较佛系,不像同龄的男生那般整日精力充沛,躁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