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潘西丝毫不在乎她惹起的这场骚乱,她反倒希望闹得更大些以便让全校师生都能看清我恶劣的真面目。“是谁?是她吗?”她大声地说着,一把扯起了一旁搞不清状况的黛西。
“啊?”我和黛西同时发出了深深的疑问。
对于我们一致的反应,潘西火气更大了,“我说对了?早就看你们三个人纠缠不清……”
“等等等等……”我总算猜到了之前那名女生掩藏着的后半句会是什么,难怪她们说起时神态如此羞涩扭捏——话说你们羞涩个什么劲儿啊!
于是我大大方方地问出口了。“你觉得我其实喜欢女生?”
“……难道不是吗?”潘西粗声粗气地反驳着,脸却有些红了——还挺可爱的。
我很想继续逗逗她,可旁观者实在太多,便只是笑眯眯地问,“你是听谁说的?”
潘西的气势明显弱了。“……大家都这么说。”她低声嘟囔着,瞟向四周,像是正在人堆里寻找告诉她这一不实传言的上线。
周围不少人都心虚地别过了脸。在我望向格兰芬多方位时,人群中霎时缩下去了两个红毛高个子——传言的源头被我逮到了。
我忍住笑,将无辜的黛西从她手里解救出来,温声细语地向她、也向其他人解答被抛出的所有问题。“首先,我当然有心思喝牛奶。马尔福怎么样那是他的事情,你若看他不对劲,大可以自己去关心他。再者,我没有和谁‘搞在一起’,也没有更喜欢女生……”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斯内普评判他的学生们的一句相当精辟的话,便趁机修改并加以引用,“……我平等地喜欢着每一个人。”
“噫——”众人一片嘘声,显然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
这时,礼堂终于等到了今日第一位维持纪律的教授。甚至不用开口,人群便顿时轰然四散,不用猜也知道来的是谁。
“何事?”斯内普走至我们跟前,冰冷的视线扫过潘西,她胆怯地低下了头。
我敛去笑容,做出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主动坦诚自己的“罪行”:“没什么,教授……他们说我在偷偷谈恋爱。”
佯装吃饭的学生纷纷竖起耳朵,等待斯内普询问事件的更多细节,但斯内普并没有——他对我那位“秘密恋爱对象”的身份早已心知肚明。他只是看向我,对他人添油加醋般的低声附和毫不关心,身侧的手臂似乎出现了想要抬起的动作,却又险险停住了。
“嘴角有牛奶沫。”他面色冷漠地说。
“……哦。”我瞬间了然,忍着笑舔了舔嘴角。
这并不是旁观群众希望看到的审判,但畏惧于斯内普的威严,没人敢提出异议。兴许是觉得自己表现得太不公正,斯内普在转身离开前沉吟片刻,只留下了一句“下课后来找我”——这样好像更不公正了。
不明所以的潘西终于露出了心满意足且幸灾乐祸的笑容。“在办公室午休吧,西斯特姆,希望那里会比你的宿舍舒服。”丢下这句自以为嘲讽力度极强的话语之后,她便得意地离开了我的座位。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说得一点儿没错。
第80章 情人节
◎过节了过节了◎
每周一早晨,除了新一期的《女巫周刊》,我并不期待布鲁斯能从我寥寥无几的校外朋友那里为我送来其他的什么,以至于当我收到用防潮袋包裹住的精美信封时,一时间并不知道它会来自于谁。
“从哪里得来的?”我揭开那层薄如蝉翼的透明包装,问。
早餐时的礼堂没有额外的立足之地,为了避免落下的羽毛飘入周围学生们的汤里,布鲁斯只好收起翅膀停在我的肩上——梅林啊,他又重了。
“咕咕咕,咕咕。”他懒洋洋地回答。
“哦……好吧。”
我们有来有回的对话看得黛西目瞪口呆。“你能听得懂?他都说了什么?”
“他说,这封信突然就出现在了猫头鹰棚屋,他也不知道是谁留下的。”示意布鲁斯回去补觉之后,我向黛西解释道,“至于我为什么能听懂……或许你可以理解成我拥有了‘鸟佬腔’?”
黛西对这一单词寓意的兴趣要远小于对这封神秘来信本身的兴趣。“快拆开看看,”她的语气有些兴奋,“看上去像一封情书呢。”
听了黛西的猜测,我开始仔细地观察着这封来路不明的信件。情书……还真的挺像——无论是淡粉色信封上的精致印花,还是它所散发出的不幸混合了周遭食物气味的极淡的花香,都足以显示出寄件人那浪漫的小心思。一周后就是情人节了,如果说这是一份提前送达的邀请函,倒也算情有可原。
只不过,对方并没有在信封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我盯着背面空白处那行单薄的“致薇尔莉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黛西见我迟迟不将它拆开,坏笑着凑过来戳了戳我的腰,调侃道:“你要是不敢拆,我愿意代劳哦。”
“……有什么不敢的,这又不是吼叫信。”
“真的吗?你不怕斯内普会不高兴?”
潜移默化中,黛西已经接受了我和斯内普之间“纷乱复杂”的关系,并把观察我们的日常互动当做了比自己恋爱还要有意思的事——通俗地讲就是嗑cp上头了。我曾尝试用卢平来唤回她用错方向的少女心,可她却只是遗憾又深沉地摇头说道,“太久没见,我都快忘了卢平教授长什么样子了……他对我来说已经成了过去式,就像你和德拉科一样。”——这是她嗑cp职业生涯中错得最彻底的一次,她无论如何都不肯承认。
我抬头望去,教师席上的斯内普果真正盯着我所在的方向。与我视线相撞后,他生硬地低下头,继续对付着盘中的培根。
“你好奇吗?”我笑着揭下了封口的火漆印,看上去是问黛西,实则也在打趣正偷听着的斯内普。“如果实在好奇,我可以念给你听的。”
和强烈的八卦心态相比,黛西的道德感依旧能占上风,这也是我最喜欢她的地方。“还是不啦。”她连连摆手,义正词严地拒绝了我,“这样的话,有些不太尊重你的这位爱慕者诶。”
此话一出,作为院长的斯内普自然要拿出更高的觉悟。在我的眼神追问下,他总算不情不愿地传话过来了:“……不必。”
信纸上只有寥寥数语,一眼扫过去便能读完。通篇只有一句诚恳的邀请,同样的,并没有署名。“真的不必?”我借着牛奶杯的掩护再次向斯内普确认,“这个人想约我见面诶。”
“不必,你自己处理。”斯内普这次回答得倒挺干脆,他大概是认定了我不会赴约。
我冲他笑了笑,乖巧地用餐巾擦去嘴角的浮沫。
一周时间很快便过去了。二月中旬虽不像隆冬时分那般难捱的冷,但依旧寒意料峭,我没舍得脱下最厚的那件大衣。同样注重保暖的还有斯莱特林的院长斯内普教授,尽管他一向以苦行僧般的耐力著称,今日却破天荒地戴上了一条略显幼稚的围巾。没人会想到这是他收到的情人节礼物,只会觉得他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好——也的确如此。
“您怎么不穿那件毛衣?不喜欢吗?”我故意本着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