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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你就当成全了嘉念的一片痴情吧,本来你这个位置就当是她的。”
  若不是姚嘉念不久前在这房间里表明心迹,江夫人一时还拿不准姚嘉念的想法,这回摆明了说想嫁与江观云,这等好事,江夫人怎肯错过,以免夜长梦多,需得插手先行将唐薏打发掉。
  这儿媳妇,着实是忍够了。
  心里同时捏了把汗,生怕她见江观云有了动向反悔。
  听得出江夫人的言外之意,是盼她尽腾出位置,别说江夫人忍她许久,她自己又何偿不是厌恶江府,唐薏摇头,“皇后娘娘没有亲自发话,我不能走,若是出了什么错,我可担不起,五百两银子有没有命花都还两说。”
  “这不难办,咱们立下字据便好,白纸黑字的写明了是江氏与姚氏相商婚约与唐家无关,往后出了什么事儿,也肯定寻不到你头上。”江夫人早有准备,铁了心的要把唐薏弄走,“按本朝律,和离书需夫家出具,女方签字画押,男方再来。和离书我方先出,那字据也一并签了,一式两份,你拿着字据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她们的担忧不过是怕唐薏赖上信国公府不肯走,实则无论江观云是生是死,是荣是贵,于唐薏而言不过是天边浮云,自无相干。
  用午饭时两兄妹已经商量好,治好江观云这件事不能揽功,第一不是因着正常手段,二来也说不清是巧合还是江观云本应能醒,贸然揽功怕是往后只会带来更大的灾祸,因而唐薏根本没提这件事。巧的是,江夫人也并不认为儿子醒那一会儿是这对兄妹的功劳,只当姚嘉念福至。
  可唐薏心有不甘,今日闹了那么一场,她不扒下来面前这老妇一层皮便心不熨贴。
  她大义良善不假,并不妨碍与小人相斗时锱铢必较。
  “这个嘛......”指尖儿轻挠下巴,作沉思状,先前的五百两已经满足不了她的胃口。
  “人生在世,缘分说了算,这缘分也不单指男女之情,”江夫人叫不准对面人的心思,只好略探口风,“咱们婆媳二人不投缘,强拉在一块儿你也不痛快。但当初你也是身不由己,同为女子,我也心疼你。嘉念既说了给你五百两以作补偿,这自是不能少的,好歹咱们婆媳一场,我再给你加二百两,一共到手七百,如何?”
  下巴上的手指微顿,眨眼工夫又得二百,心尖儿生出芝麻花,节节高升,但犹嫌不足,面露难色,“这个......谁知道小公爷往后能不能醒,我好歹也是明媒正娶进来的......”
  能醒,必然能醒。
  此刻便清醒着,只是身子太虚,手也抬不起,微微动了身子,那两人正谈生意似的,无人察觉。
  他想唤唐薏的名字,但喉咙打结似的,气韵皆堵在腹内。
  江夫人已然烦的她透透的,明知她在乱加价码,却无可奈何,只能呷了口茶强熄暗火,“八百两,图个吉利。”
  果然有门,论鬼心思,养尊处优的江夫人不是唐薏对手,唐薏又是摇头,“七上八下,不好听。”
  目珠一滞,端着茶盏的手也陡然一抖,江夫人正努力维续着体面,银子不是没有,只是不想让唐薏占了便宜。
  “九百。”
  “凑整一千两!!”时机已到,唐薏身子微微前倾,手掌放在桌面上,此当终结。
  “一千两?”江夫人终是强撑着体面到了极限,“你当我江府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信国公失踪近三年,观云成了这副模样,我上哪给你弄一千两!”
  “你不是只拿五百两?剩下的五百两是我和姚家姑娘说好的,你把这算在一起干什么。”唐薏不落下风,腔调随之高升,气焰不输人,“说给钱的也是你,说一千你又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
  一甩袖子,起身到外间罗汉榻上大喇喇一躺,颇有几分无赖阵势。
  江夫人气得肝颤,不晓得上辈子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此生竟能和这种人缠到一处,可受制于人,又别无他法,最后任自己气了半晌,也只能妥协。
  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撂,茶汤溅了半盏,“一千两就一千两,拿了银子你便走人!”
  气的何止是江夫人,她身后架子上的人都快要气笑了。
  一千两,就能买得唐薏一封和离书。
  甚至她还知道讨价还价。
  至始至终没想过与他到老,哪怕一瞬都未曾想与他相守过。
  这就是唐薏!他无法言语的喜欢一如一捧默燃的烈火,灼得自己体无完肤,而那厢却不曾给过他回应。
  她怎么就能一点旁的心思都没有!
  第二十章 醒来
  若是在一年前,某人告诉唐薏她未来会是手握至少一千两银子的富婆,她定认为那人是拿她逗乐玩,如今一千两银票真就攥在手中,回味当真不是做梦。
  从签下字据与和离书到她回归本家唐府用了不到一个下午。
  次日晨起,她是在自己家的闺房中醒来的。
  唐茹璋酷爱花草绿植,因对小女儿有所亏欠,所以从唐薏自乡下归家那日起,亲手在她所居园子里种下了许多,正值阳春三月花开时,女儿也竟意外摆脱了原本他们就不情愿的婚事。可谓双喜。
  江府阔绰,可唐薏从未拿那里当成过自己的家,这一觉她睡得尤其踏实,自此再也不用再看江夫人那张老脸。
  只是现在皇后那边尚未明确,两家默契约定暂不能对外公开,免得跑出风去。
  唐薏生待不住,早饭没吃两口便换上一身利索常服带着樱桃直奔离此不远的吉祥坊。
  钱氏现在所居便在吉祥坊,是唐家为她母子置办的一座临街的二层小宅,白日热闹熙攘,钱氏觉着一楼闲着可惜,便开了个窗面做起老本行——葱油饼。
  她手艺不错,人又干净,主顾不少,生意红火。
  隔了老远唐薏便瞧见了自家的幌子于春风中摇晃,唐薏快步奔过去。
  这会儿不在饭时,还无人来买饼,钱氏一眼便瞧见她了。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久不见女儿,钱氏欢喜,昨日自刘丰年那里得了信儿,还正想着下午早些收了生意去看她。
  “娘,还有葱油饼吗,给我来一张,早上我没吃饱。”
  一进门唐薏便嚷着饿,钱氏一边催着她去洗手,一边自盛饼的簸箕中夹了两张饼出来,一张递给唐薏,一张则递给樱桃,“还热着呢,不够后面还有。”
  “娘,要不然你这小店关了吧,”她大咬一口饼,声音压低笑嘻嘻道,“我现在手里有银子了,够你好吃好穿了,你还受这累做什么!”
  生怕她噎着,钱氏转身去倒了两碗温茶,“娘做习惯了,闲下来反正也无聊,倒不如开这么个铺子,就当打发时间。”
  “你的银钱好生存着,那是你自己的钱。”
  钱氏温婉勤劳,从未想过沾女儿的光。
  得以入京,还能住上这么好的小宅子,照比从前漏风漏雨的土屋不知好上多少,知足了。
  “往后,等这事儿彻底过去了,你再找个好夫婿,娘就什么都不愁了,你母亲也能安心。”
  当朝民风开放,女子和离再嫁不是什么异事,更何况唐薏与旁人情况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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