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困死了......”
“唐薏......”他成了暗夜中袭人的妖孽。
最后唐薏被缠的没法,只得由着他又要了两次水。
食髓知味的人不同初回,凶猛异常,直到天快亮时才放人。
第五十章 不得了
江观云夜里睡不踏实,浅眯不多时,却惊醒几回,直到将怀中的人抱紧了几回方才能确认她真的回来了,梦中惴惴之感一时难消。
终到天明再醒时,怀里的人不知何时趴到了他的身上睡的香沉。
这是她一惯的作风,将人好生放倒在床榻之上,此刻才发现,她眼底所见的雪肤之上,皆是他昨夜做恶所留下的红痕。
一如红梅映霜。
唐薏这么争强好胜之人,昨晚愣是带着哭腔与她求饶。
窝在他怀中求他慢些,轻些。
可他偏不。
指尖儿划过一片红梅,唐薏梦中不堪其扰,抬手拍在他的脸上,闭着眼不耐烦道:“走开。”
晨起娇无力,江观云将她手掌握住凑近到唇边轻吻一下才小声道:“我先替你换药,你接着睡,我还有公事要忙,等睡醒了,去外面找吏官。”
“吃喝一应都给你备好。”
“嗯,知道了。”唐薏哑着嗓子翻了个身,只以背对着他,不管不顾蒙头大睡。
那人翻身下床后将帐幔再次替她拉好,早已候在门外的长随入门替他更衣。
稍用了些早饭,他推门出去,正见江闻谷迎面走来。
二人一碰面,江闻谷瞧见兄长那眼底的乌青色,便知他昨夜又没睡好,心里愧疚更加一分,愣在原地不敢往前走了,看着有些局促。
“何事?”江观云问。
于身前搓了搓,连讲话都没了以往的气势,“哥,我想问嫂子.......”
虽说人平安回来了,可毕竟也吃了这么多天的苦头,江观云气难平,既是这人眼下好好在屋里睡着,却也不想这么快就原谅他,仍旧板着一张脸道:“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在我这里碍眼。”
话毕,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是这回不同先前,转身后唇角勾起,带着平日难见的几分戏谑。
连日奔波,加上昨夜被人缠住,唐薏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日头高悬。
翻过身,两条腿沉的似灌铅,从前上山掏鸟蛋,下河抓鱼虾也没这么疲惫。
不同昨日,今晨她再醒来,房中柜前已放了几身成衣,是江观云起早命人去买的,来时穿的麻衫早就破烂不堪,他随身的皆是男子衣物,自也不便让唐薏穿了见人。
打扮得干净利落,又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唐薏这才出了门去。
这回她可再也不敢乱跑了,除了这转运使司是江观云的地界,好似哪里都是不安全的。
昨日那小吏官今日再见唐薏换了一副嘴脸,细声细气随在身后也不敢高声语,全然没了昨日那副抓住她兴师问罪的威风。
昨夜过的忐忑,今日才见真招,小吏官窥了唐薏脸色,又寻了机会终于赔笑道:“小人没想到是夫人,昨夜多有得罪.......”
一张口唐薏便知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她一面在园子里四处走着观望着衙门里的景致,一面抬掌将他的话打断,“不必说了,黑灯瞎火的,你怎么能分得清啊,不知者不罪,我没有那么小气。”
某种意义上来说,唐薏对这小吏官还有三分感激,若不是他出手,怕是自己还不晓得如何面对江观云。
他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
这几句话无疑问是给小吏官递了颗定心丸,暑热虽盛,却也不至于让人一下子汗透衣背,小吏官担惊受怕一晚上,冷汗袭身,总算至此才松了一口气。
抬袖轻抚了面上的汗珠子,嘴里同唐薏道谢,却也免不了心口不一暗自腹诽:谁家的夫人夜里躲在暗处朝自家夫君丢石子儿......
讲出去没人信的。
再抬眼悄看眼前这位夫人,模样倒是周正,与江大人也配得,只是这性子有些.......
可偏却见江大人那副关切劲头,只让人道情事复杂,什么样的泼辣货都有人爱。
既是衙门,便时有小吏来往,个个神情严肃,行色匆匆。
唐薏是个闲人,怕是自己在此处碍眼碍事,行到一半便止了步子,与小吏官道:“你们这儿的人怎么都忙忙叨叨的,你是不是也有事,如果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我转过一圈就回房了。”
“回夫人的话,棠州转运司前阵子出了大事,这段时间江大人带着人在衙门里重新盘账清算,大人的确辛苦。”
“小人原本是大人身边的人,如今被大人派来听候夫人差遣。”
说的都是废话,无非是表达一个意思:不走。
唐薏自是清楚,这是江观云怕自己又惹祸,于是派了个眼线在身边盯着,她自小不拘惯了,这么个生人在侧着实不便,且还是个男的。
正想着法将人甩掉,便听似有隐隐哭声自复廊那头传来。
循声过去,隔着复廊的一道花窗,竟看到一棵杏树下两个熟悉的人影正齐齐并肩坐着,虽背对着她的方向,打眼一瞧便知是江闻谷和樱桃。
两个人挨挤的这般相近,唐薏终感出不对来,目露疑惑。
未急着唤这二人,但听樱桃一边抹眼泪一边道:“二姑娘若是找不回来,我也不回京了,我就一直找,一直找,活得见人,死也得见尸。”
对这两个人来讲,一个大活人这么多天连个影子都没有,多半是凶多吉少。
樱桃自认人是在她手里丢的,是她没将人看顾好,所有罪责该是她承受。
想到这里更难过了,眼泪越积越多,最后哭得呜咽。
阳光透过杏叶的缝隙洒下一片斑驳,打在二人身上,樱桃哭的凄惨,江闻谷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儿,忍不住轻轻搂住她的肩,一只手为她擦眼泪安慰,“没事,嫂子是有福气的人,一定不会出事的。”
他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儿,初回与姑娘亲近,心里却也没有旖旎的心思,连替人擦泪都显得粗手笨拙。
见此举唐薏一双眼珠子瞪得比牛大,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手悄然扒上镂空的雕花,又朝前贴了几分。
说到福气,樱桃哭的更凶了,“二小姐命苦......自小没在老爷夫人身边长大,过得困苦不说,还没少罪,好不容易回到本家,觅得良缘,却又出了这样的事......”
“老爷夫人和大姑娘待我都那么好,他们那么信任我才让我侍候二小姐,我却把她弄丢了,小姐若是找不回来,我也不活了.......”
“樱桃姐,你别哭了,你哭的我也难受,”江闻谷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兄长甚至正眼都不愿看他,心里就愧悔无地,他将人搂得更紧了些,以安慰也是立誓,“你放心,嫂子若真的找不回来,我就跟你一起找,我陪着你呢,所有事都由我一人承担,是我劝着她来棠州的,错都在我。”
“与你无关。”
“阿——嚏——”那胖胖的小吏官在唐薏身后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意识到有人偷听他二人说话,江闻谷眉头紧锁,将怀里的人放开,警惕站起猛回身,“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