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周围白雪覆盖了枝头, 不堪负重的枝叶倾斜大片的雪块沙沙落下。丛林里小小的妖怪们推着雪球叽叽喳喳的似乎商量着什么。
穿着红色浴衣的狐狸头小妖怪看起来只有一片枫叶那么大，举着大出身体很多的雪球摇摇晃晃的。“是这么做的吗？”
“就是这样啊, 我看过人类堆雪人。我们只要把两个圆形的雪球上下堆起来就好了。”同伴是个带着破破烂烂编织帽像兔子的妖怪，两只耳朵从帽子里掏出来垂在两边。随着动作甩呀甩的。
“……可是大的放上面小的放下面，不是很奇怪吗？”狐狸头艰难转头看着小伙伴。
后者叉腰似乎有些生气了。“你是在质疑我吗！”
“我敢保证人类就是这么玩的。”
狐狸头感慨了一句。“人类真是奇怪。”
弥生听得很清楚，一脸坏笑的走到树旁, 抬手在挂着积雪的枝干上拍了一下大片雪落下。几个小妖怪一边叫着一边换不择路，有两个还面对面撞在一起把自己撞到在地了。
弥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妖怪们抬头看着她, 大叫着“人类啊！！！”连滚带爬的跑远了。
走在前面的月子和律回头看了一下并没有要催促她的意思，反倒是等她玩够了再走。后面的三个灵也站在原地等着，萩原笑着将她肩膀上的雪拨开。“新年第一天，小妖怪的天塌了。”
诸伏景光难得这么孩子气，突然用一个雪球攻击了萩原。看他被打的摸了摸脑袋笑了起来。“有什么关系，弥生开心就好了。”
松田阵平一副见鬼了的样子，微微张着嘴巴。“这可不像是景老爷会说出来的话。”
诸伏景光笑而不语，躲开萩原扔过来的雪球推了推眼镜。随便的转移了话题。“不过神社附近我们遇到了不少妖怪呢。”
“因为这里没有神明。”弥生轻声的说道。
又是寒风吹过，细碎的铃声从远处传来。弥生脚下一顿。“你们有听到声音吗？”
和诸伏嬉闹的萩原摇摇头，松田看了她一眼。“可能是庙会那边的声音吧。”
弥生歪了歪脑袋。除了铃声还有一些微弱的气息。
曲岩的路段台阶也不是很整齐，一节一节的有些高低不同。林子里又传出小妖怪们的声音。
“好可怕啊那边。”
“林子里……”
林子里什么？
“有可怕的东西在那里。”
“非常厉害，在那个神龛里面。被推下去了……”
神龛里？
弥生眉头紧锁，它们在说什么啊。
不远处就是神社了，比起去祈福弥生更想去周围看看。松田站在树下侧头问道：“那这里的神明呢？”
弥生环顾四周和松田一起面对着这颗挂着很多美好愿望的树。“很多神明都隐居高天原，人间的一部分神明随着时间的转移而归于尘埃，一部分因为没有人类的信仰和供奉消耗完力量过后离开。”
“或者还有的因为人类而暗堕沾染污秽变成妖怪。”
“人类的愿望真是不少。”松田凑近大致看了一下，还幽默了一把。“这里的神明是被这些愿望吓跑的吧。”
弥生：……
婉拒了和父母一起去祈福的许愿的事情，抽签什么的她也不是很想参与。绕路到侧殿弥生突然停下脚步，神龛上坐着有一面之缘的年神。
突然有点进退两难。
弥生在思考，道歉走人还是道歉走人。
“人类之子。”神圣又神秘的年神微微歪着脑袋。
声音传进弥生耳中，但她并没有看到对方张嘴。无声的叹息后弥生望着神明。“我并不知道您在这里，打扰到您的话……”
“这里很热闹。”年神打断了道歉的话语，微微抬头看向远处熙攘的人群相熟的人都在祝贺。小孩子和小孩子你追我赶着。
弥生并不太理解祂的意思，只能认同的点点头。“是的。”
后面的诸伏他们面面相觑，最后拜了拜神明不知道还需要说点什么。
气氛有点尴尬呢。
当然这是他们三个觉得，弥生和年神似乎不这么认为。她们两位正在大牙瞪小眼，谁都没先开口。
寒风吹动着神明的长发。“嗯……不说点什么吗？”
原来可以呼吸啊。萩原研二缓缓吐了一口气，刚刚气氛真是有些凝重呢。
莫名的。
“额。”弥生抬手挠了挠脸颊。“您送完祝福了？”
年神虽然依旧是让人无法看清五官，但突然抿嘴的动作看应该是这个话题祂并不喜欢。
祂的语气有些幽怨。“也稍微让我休息一下吧，从清晨六点开始我就没有停止过。”
“真是辛苦了。”这个时间弥生就觉得可怕。
年神随意的摆了摆手，看着弥生似乎有些感慨。“你的灵力，真是有意思呢。”
“并不是源于血脉，也不是更高级别的神明馈赠……却格外的纯粹。”
弥生是一声不敢吭，说什么？直接说世界馈赠的？
“这就是之前您来我家的原因吗？”弥生眨了眨眼睛。
年神点头。“因为好奇。”
“嘛，迎接年神是新年的传统。虽然能分出很多分身，但我也不是每家都去。有的人类隔着很远也能闻到那股罪恶又肮脏的气味。”
神明就算坐的位置并不高，却依旧是俾睨众生。就算是神也有自己的喜恶。
并不需要弥生附和或者反驳的年神抬手指了指身旁。“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看出了弥生的疑惑，祂平静的说着。“你不是说过吗，这个神社里没有神明。”
神明果然能听见所有声音。这是弥生唯一的想法。
弥生走到年神面前小供台前，手掌放在石桌上缓缓闭上眼睛。“这里之前应该是有的。”
“察觉到那点微弱的残留倒也不错。”年神轻笑了一声，抬头看向天空。
洁白的雪花一片一片落下，圣洁光晕里的神明身上无法落下一片，像是被阻挡了一样滑下最后落在地面。
又是和之前一样，光晕扩散又消失，年神大人也离开了。
弥生抬手接了片雪花。“祂是不是给我传达了什么？”
三人点头。松田不耐烦的咋舌，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卷毛。“一个神明频繁和一个人人类接触，倒也不至于那么巧合。”
“从进入神社后一只妖怪都没有了呢。”萩原环顾四周。“确实有点奇怪。”
“小弥。”
讨论被打断，他们一起回头看见那个笑容温和的幸村精市，对方先是跟弥生的三个兄长打招呼随后滑的像泥鳅一样略过他们的防线走到她面前。
“新年快乐。”
alpha微微弯腰抬手用手指刮了刮弥生的脸颊，还是一如既往的柔软。把手上的袋子递给她。“新年礼物。”
弥生有些惊讶和欣喜。“是给我的？”
“是的。”满满的情绪反馈让幸村也变得欣喜。“我想你今天应该会和家人一起来祈福，所以来找你。”
“谢谢你，小市。”弥生双手接过，取出来端详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你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干嘛不打电话给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