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是吗,你准备怎么改造?”
  禅院甚尔态度变得太快了,让茉莉都很惊奇。他身上一直散发着深深的抗拒和警惕,但此刻却卸下了这份防备,好像只要能跟禅院家作对他个人的安危就无所谓,不在乎她的来历,也不在乎是不是与虎谋皮。
  难得凶恶的野兽放松,茉莉摸着她的小下巴围着甚尔绕圈圈。还偷偷拿出了鉴定战斗力的眼镜。
  “干什么?”
  “你是个人才啊!”茉莉大喜,“你想跟着我干吗?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什么目标?”甚尔抽了抽嘴角,没搞懂她怎么突然这么活力四射的。
  “把这个封建腐败的男权家族改造成讲礼貌、懂尊重的新时代家庭,让那些男的通通学习男德,变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贤惠好男人!”
  “那要是他们不配合,你怎么办?”甚尔饶有兴趣地问。
  “强制形象改造就行了呀。”
  见她说得轻松,甚尔没有多问,点了点头,准备回他住的小院。
  茉莉看到他要走,连忙跟上去:“甚尔甚尔,那你算我的合伙人了吗?”
  “合伙人?”
  好新奇的名词,什么意思?
  禅院甚尔没忍住偏过头去看她,眼带疑惑。
  “哦哦,就是股东,朋友,伙伴!”
  股东他也不懂,但他不好意思再问,只是微微挑眉:“我们是朋友?伙伴?”
  “嗯!”茉莉见他不抗拒,尝试着坐到了他的肩膀上。
  “行吧。”
  禅院甚尔住在一个荒废的小院子里,只有两间破旧的屋子。卧室和洗漱用的地方。年久失修,处处都有修补的痕迹;东西不多,感觉随时都可以跑路。
  太宰治住的那个集装箱也很差。
  想到他,茉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从天使学院毕业就自告奋勇分到了这个部门,充满一腔为社会服务的热情。她搞不懂太宰治,心里也觉得受伤。可当她再次看到别人不幸福时,心里还是会觉得触动,忍不住想帮忙。
  甚尔见她不说话,以为他是看不上这屋子的条件,自厌自弃地赶客:“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嗯?我没有后悔啊。”茉莉拍了拍手,轻轻一挥,把他的床铺变得整洁温暖,“你的生活环境太差啦!”
  “那个……你爸爸妈妈还在吗?”
  甚尔扯了扯嘴角,他都这么大人了,怎么可能还像个孩子一样叫“爸爸妈妈”。但对上茉莉亮晶晶的眼睛,他又憋了回去,不自在地说:“还有个爹。”
  “明天你找你爸要钱!”茉莉抬手又帮他把灯给换了,“真是太过分了!”
  过分吗?甚尔从不觉得。
  从来非术士非人,这是禅院家根深蒂固几百年的观念。
  只是他从没想过,第一个真真正正把他禅院甚尔看进眼里的是一个叫什么守护甜心的小东西。
  他抬眼,被骤然明亮的白光刺痛,但他仍是那么认真地、不眨眼地盯着那刺眼的白光。
  屋子里的灯破破烂烂,向来是昏黄晦暗的,他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环境,练就了在黑夜中视物的本领。如无必要,他都不开灯。
  一个人走进黑暗,整理伤口,什么也不管地睡去。醒来,离开这里。
  不曾整理,也就不曾眷恋。
  “你确定要找我吗?”他终是闭上眼来,说出了他不肯认输却终生困囿于此的噩梦,“我是天与咒缚,没有咒力。”
  她只是一个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天真的守护甜心。
  她不了解没有咒力是多么可悲和低贱的事情。
  她也不了解人类是多么丑恶和不值一提的生物。
  “什么是天与咒缚呀?”茉莉满眼好奇。
  你看,她只是什么都不知道而已。如果知道了,一定会……
  “听起来好像是什么天赋一样耶,感觉好厉害!”
  一定会……
  “不是,是上天给的诅咒,不可抗、不可逆。被束缚以后,会以失去身体或咒力的一部分来加强对立的属性。”
  茉莉有些迷糊,但不妨碍她担心地围着他察看:“那、那你没事吧,五脏六腑都还好吧?”
  “意思就是……”甚尔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我是零咒力,没有一丝一毫的咒力。”
  “身体健康吗?”茉莉不明白他咋那么在意咒力这个事情,“身体健康就好了呀。”
  甚尔发现这小东西自成一套逻辑。但却因为她的莫名其妙而有些心生欢喜。
  “很健康。我是用全部咒力为代价获得了绝对□□。”
  “哇!”茉莉惊讶地看着他,飞过去摸他手臂上的肌肉,“真的耶,太厉害了吧!”
  越想越喜滋滋,她在魔法开了挂,这边还有个特别能打的帮手。小小禅院家,手到擒来。
  茉莉的喜悦溢于言表,带得甚尔的嘴角也忍不住有一丝上扬的趋势,但他很快意识到了,于是压了下去。
  “反正这是你选的,不能反悔了,我给过你机会。”
  “为什么要反悔呀,你这么厉害!”茉莉点点头,“我高兴还来不及!”
  那就……
  “那就希望你一直这么高兴。”甚尔走出卧室,把洗浴间的门一关。
  到这个时候还要泼她冷水。
  区区冷言冷语,茉莉完全不放在心上。太宰治她都挺过来了,再说了,比起无欲无求的太宰治,甚尔还拖着一身反骨想搞事,积极多了,表扬!
  搞的还是她也想搞的禅院家,再表扬!
  说不清什么缘故,禅院甚尔还是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换上了最干净那套衣服坐到了床上。
  茉莉已经给自己搞出了一个半包围的无比舒适的小床,放到了他的床头柜上。
  甚尔有些僵硬地坐着,有点抗拒着躺下去。
  他从未体验过的、干净整洁的床铺。
  想要说点什么,侧过头看见这小甜心不知道怎么转了个圈就给自己变出睡衣来,舒舒服服地把自己塞进了被窝。
  感受到他的目光,有些不解:“怎么了?”
  “没什么。”甚尔扯了扯嘴角,干脆地躺在了床上,把被子扯过来。
  “你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茉莉摇摇头,飞过去帮他把被角捻好。
  看到他错愕的目光,又心软下来。于是飞过去贴贴,亲了亲他的额头:“睡吧睡吧。”
  她经常这么哄织田家的孩子们,已经形成习惯。大大方方地缩回了自己的小窝,把灯灭掉,然后坦然地安心睡去。
  甚尔睁大了眼睛。
  他躺在他熟悉的黑暗里,静静地等待这陌生的甜蜜在他的额尖融化。
  第17章 封建少爷惨遭毒打
  第二天一大早,茉莉带着禅院甚尔气势汹汹地去找他爹了。
  禅院甚尔自觉无所谓,他只是单纯对茉莉会怎么做感到好奇。
  “你出来!”茉莉气愤地叉着腰,“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为什么不管孩子!”
  茉莉可生气了:当爹真好啊,什么都不用管,也不用经历疼痛白得一个孩子。不管孩子是为了家庭,不进行沟通是父爱沉默如山,就算从小虐待等到长大后再后悔哭泣那也是浪子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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