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84章
现在再叫救援又解释不清,外面雨这么大,总不能再给她丢回去。
他望着手中湿透的人,头痛不已。仿佛一遇到和她有关的事,就失了冷静。
地板晕开深色痕迹,水淌了一地,枣赶紧扛着人进浴室。打开暖风机调到最大,热风源源不断涌出,他把少女放进浴缸烘干。
浴室被人占着,他只能换身衣服擦干将就一下。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他边擦头发边等在浴室门口。
风声轰轰,门内毫无动静。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他进去将人捞出来。
吹干的效果不错,连头发都膨胀地四处乱翘。他随手解开松散的发带,薅顺乱糟糟的金发。
将人搬到沙发上,他抬手贴了贴她的额头,仍是滚烫。
就这样还敢嘲笑他弱,明明自己也不堪一击。平时像牛一样横冲直撞,这会倒像只病猫。
偶然反击以前的账,枣心情好了不少,积极去找药。
药品每个月都有发,余积不少。他翻出退烧药和感冒药,倒了杯水准备灌药。
少女歪头靠着沙发背,他将药片塞进她嘴里,钳住下巴给她灌水。
退烧药还比较顺利,可轮到感冒药剂的时候困难重重。
几次将瓶口塞进她嘴里都不配合,浪费大半瓶药才零零散散勉强喂进去一些,多数都被吐了出来。
将剩余的药放回药箱,枣去浴室洗干净满手的药汁。
手上的容易洗,可衣服上的就麻烦了。他刚换的上衣只被溅到几滴,而少女制服衣襟上沾满深色药汁,裙摆处更是斑点迹迹,夹杂干掉的泥块。
他实在不想让这个脏兮兮的家伙睡他的床……
认命般去翻衣柜,幸好还有一件没穿过的短袖压箱底。他犹豫半晌,闭着眼去解制服扣子。
或许是发烧的缘故,手指触碰到的纽扣带着余温,烫得他心神不宁。手腕时不时传来柔软触感,越往下越摸不准纽扣位置,他咬牙切齿般收回手。
脑海中一闪而过湿透的制服和若隐若现的纯白花边,枣尴尬撇过脸,没一会又赌气般扭回来。
谁会对平胸女感兴趣!
他恶狠狠盯着那排纽扣,飞速挖开将短袖套在她头上。
拎着脏衣服和裙子扔进洗衣机,他重重舒了口气。总感觉比以前出任务还累。
按下自动清洗按钮,他又去收拾淋湿的地板。一通整理,人和房间都顺眼不少,他坐下来休息。
一旁的少女仍半歪着身体靠在沙发上,宽阔的衣服不合身,下滑的领口露出大片锁骨。
纤细的链条圈着白皙脖颈,只显露半截的红色晶体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隐约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回溯,枣不由得伸手触碰。半遮半掩的坠物显现真面目,是一颗凝聚心血的爱丽丝石。
光从成色他就知道这颗结晶蕴含的力量不弱,不仅可以防身,必要时甚至可以当做武器。同时兼顾力量与外形,对力量掌控的要求颇高,非常人能做到。
学园中能做出这种成品的人寥寥无几。
赤眸微敛,枣勾起项链,让四叶草形状的爱丽丝石平躺在掌心。
真红结晶瞬间迸发出强烈光芒,与他体内的力量相互共鸣。
他对自己的力量再熟悉不过,这颗爱丽丝石是自己做的。
他心情复杂地抽回手,手腕上带着的黑色结晶从袖口滑出,比以往更具暗芒。
脑海中不断涌现另一猜想,他取下手链,踌躇许久,最终将它放在少女手中。
黑色结晶周围缓缓聚起白光,回应着制作者的力量。
即使隐隐有预料,他还是慌乱松手,仿佛碰到了烫手山芋。学园交换爱丽丝石的传说人尽皆知,而她和他彼此交换了结晶。
除了彼此有意外没有其他可能性。
难道他真的在和她交往?!
枣还陷在震惊中无法理清思绪,一旁的少女忽然有了动静。
不省人事的家伙悠悠转醒,坐直了身体,半睁着眼打量四周。迷蒙的视线四处乱晃,看见少年脸的瞬间,她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临时编的解释还卡在喉咙,他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少女哭了许久,边哭边扯着他的手臂抹脸,糊了一袖子鼻涕眼泪。
得,又要换衣服。枣嫌弃地撇开脸。
屋内只剩少女的反复的哭声。气氛尴尬,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任由她哭,沉默当个人型纸巾。
不知过去多久,哭声减弱,变为断断续续的抽噎。
他犹豫着抬起手,一下下拍着那颗低垂的金毛脑袋。小时候,母亲就是这样哄妹妹的。
“别哭了。”
害他也跟着难受。
耳边响起梦幻般熟悉的声线,她蓦然抬头,少年无奈迁就的神色映入眼帘。
natsume……
是她的枣。
只有她的枣会这样。
压抑的委屈与思念洪水般爆发,她不管不顾扯过少年衣领,堵住他的唇。
唇间烫意蔓延,光是轻轻相触,心就好似跳出胸腔。
又哭又闹的,少女耗尽力气,环着少年脖子挂在他身上。没一会便响起沉沉的呼吸声。
始作俑者睡得安详,他却久久无法平静。
扑通扑通
回响的心跳震耳欲聋。
他揪着胸口的衣服深呼吸,悸动却久久不息。
可恶,为什么心跳那么快!区区接吻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枣极为不甘地抹了抹嘴。可别把感冒传染给他。
见不得她如此舒服,他重重将她扔在床上,故意不让她安稳。谁知对方根本没醒。
没睡过高级被褥的少女凭本能挪了个舒服的位置,很快反客为主,抱着被子一顿蹭,丝毫不见外。
枣瞬间气倒。
一通折腾下来,他完全没胃口吃晚饭,索性简单泡了杯面。
洗完新换下的两件上衣,他将烘干的制服叠好放在床头,远离这个不知会做出什么事的家伙。
沙发不如床舒服,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独自望着天花板发呆。
暴雨停歇,午夜的月光如银瀑般钻入帘缝。夜深人静时,藏在心底的悸动又徐徐涌来。
他抬手凝视腕上的黑色结晶,半晌又烦躁地放下。
深秋夜寒,后半夜的温度更低,薄毯完全不够盖。连续冷醒两次,枣受不了爬回床上。
他在挨冻,独占床铺的家伙倒睡得舒坦,揽着被子呈大字,霸占所有位置。
这可是他的房间,他的床,自己凭啥要屈尊让给她!少年冷哼一声,伸手将入侵物推到一边,抢回大半边位置。
果然还是床舒服。
然而没安静多久,好不容易睡着他又被硬生生踹醒,险些掉下床。
旁边的家伙嘟囔着不知在骂谁,他已经被乱蹬的腿误伤几次。
这家伙……梦里都在吵架!他竖起耳朵转过去,试图听清含糊的梦呓。
可惜听了半天只有骂人的话没有主体,他无语闭上眼。
或许吵累了,细碎的呓语渐渐没了下文。少女陷入深睡,不再捣乱。
朦胧中,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记忆中安静又美好的小镇。云霞满天的傍晚,树下有个小家伙哭泣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