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闻言,对面的少年顿时面目扭曲。
因为陶这个中文姓氏的发音,和日语里的爸爸完全一样。
于是他很快就把这句话当成了“快跪下叫爸爸”的父子局挑衅,并且直接大发雷霆,好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所以说她不用原本的中文名来东京上学是有原因的啊,她也不想随地大小爹的!
虽然那一刻,芙洛拉的确是故意的。
为了保证双方安全,芙洛拉一开始没打算发动术式,只用苍星泪缚作为武器,白蛇作为掩护,想要直接绕开对方完成任务就算结束。
但是比起任务,杉田智也似乎对她本身更关注,全程紧追着芙洛拉不放。
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菜鸡体术水平,根本不可能赢得过这个新阴流弟子,芙洛拉全靠白蛇的保护才勉强逃离。
最后在他率先开启简易领域,发动已经增幅命中率的全力攻击时,芙洛拉不得已用【蚀】进行抵挡,直接毁掉了对方的武器。
她那时候真的只是想毁掉杉田智也的武器,以此来终止他们之间的打斗而已。但杉田智也却在最后关头,一副要赢不要命似的模样猛扑上来。
“我到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五条悟和乐岩寺校长都这么想要。”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见到他居然就这么亲身上阵朝自己攻击过来,芙洛拉慌忙想要躲避,却因为身法太慢,一时间跟不上对方的动作而被直接踢中胸口,瞬间吐出一口血沫栽倒在地。
好像骨头被硬生生踢裂开的剧痛不断从胸口传来,牵扯得五脏六腑都在哀嚎,连呼吸都是刀割般的痛苦。胃部不断痉挛着想要呕些什么出来,最后吐出的只有一缕缕鲜红的血。
芙洛拉抱着自己,浑身止不住地痉挛着,眼前全是因为疼痛而造成的视野失真,一切都被蒙上层跳跃不定的雪花噪点:“别过来……”
还没等她缓过那阵剧烈的痛苦与眩晕感爬起来,杉田智也已经凑上前,伸手狠狠掐住她的脖颈让她无法呼吸。
本就只是勉强成形的咒力流瞬间散开,白蛇失去力量来源,重新变成手镯掉在一旁的草地上。
“什么啊,不是入学就被评定为特级的存在吗?”
杉田智也嘲讽地看着她,缓缓加重手上的力道,语调刻薄:“原来你就只是这种水平而已?这也值得让当代最强这么在意?拥有术式却控制不了的家伙,真是悲哀啊。要不要求求我饶了你啊,‘特,级’?哈哈哈哈——真是的,这种程度还用得着特意试探吗?我看你要不还是把特级的头衔给我好了。”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无穷无尽的痛苦。
生与死的界限被不断压缩,卡在那双掐着自己脖颈的双手间。
激烈的求生本能让芙洛拉再也顾不上别的。
在彻底被剥夺呼吸之前,她挣扎着一把推开杉田智也。
霎那间,一股恐怖的血肉融化感从掌心之下传来。
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在被芙洛拉触摸过以后,杉田智也的颈部皮肤沾着和她手上一样的淡淡珠光。浓稠的鲜血从他被星之彩腐蚀的喉管里不断被挤出,喷溅得到处都是,很快便开始奄奄一息。
这个场景让在监察室里的所有教师都吃了一惊,没搞懂怎么乌鸦们传回来的画面一直断断续续不说,好不容易恢复正常,赛场里却变成这样。
尤其咒术师的身体素质本该是异于常人的结实,即使受到严重的见血伤也不足为惧。
但对上星之彩,杉田智也竟然一下子就变得和脆弱的普通人无异。
不仅咒力无法自行止住崩流的血液,并且伤口还在持续且迅速地发生溃烂,不断朝其他地方蔓延,看起来惨不忍睹。
京都校方见状,强行暂停比赛将杉田智也带走治疗。
后来的事完全是一场灾难。
原本高层就对她的入学非常不满,认为既然无法控制自身过于高危的术式就应该被死刑,现在又出了在交流会上差点杀死京都一名学生的意外。
这完全成了高层手里最好的把柄。
在那场混乱无比的争吵里,双方到底都说了些什么,芙洛拉已经有点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有将整件事完整解释给校长过,并补充:“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他的,是他先掐住我,我实在挣不开了所以才推了他一把,我真的没有想过要伤害他。”
“听到了没有?”禅院真希手里握着长刀,挡在她身前,迎面正对着另外几个气势汹汹的京都学生,“自己太弱了就别怪别人下手太重。”
“你说什么?!有她这样为了赢就直接想杀了对手的家伙吗?”
“听不懂人话啊你?她都说了没想要这么做!是你们的人先动手想掐死她才被打伤的,完全自找!”
“但事实就是她已经这么做了!连自己的术式都控制不好,还参加什么交流会,你们东京真是没人了是吧?”
“有倒是有。”熊猫摸着芙洛拉的头,帮腔道,“下回让忧太把那个特级过咒怨灵放出来咬你们。”
“你他妈……别以为伤害了我们的后辈还能轻易结束这件事!”
“怎么样?想打架啊?!”
眼看那几个人就真要抄起武器冲上来开打,狗卷棘忽然拉下衣领,皱着眉头开口:“不许动。”
咒言出口的瞬间,对方一群人立刻僵在原地无法动弹,只有嘴还能勉强开合着大骂不止。
再后来的当天晚上,她就被高层叫去问话了。
因为五条悟还在外面出任务的关系,那天陪她一起去的人是夜蛾正道。夏油杰则留在学校里镇着双方参赛的学生,免得他们一言不合又打起来。
那是她第二次来到那个黑暗又阴森的房间。
周围全是亮着幽幽烛光的红木大门,映出一个个陌生的人形投影在那些微微泛黄的和纸上面。看起来就像是有一群黑色的鬼魂潜伏在门背后,从四面八方包围着他们,肆无忌惮地打量,心思叵测地算计,阴冷沙哑地低语。
面对高层的质问,夜蛾正道坚持维护自己的学生:“每年交流会里都会有学生受伤,我们也有相应的应急预案。事情发生以后,硝子立刻就为那孩子治疗,他已经没事了。而且当时情况危急,芙洛拉会推开他也是为了自卫,这不是谁故意造成的。”
“但是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术式。”其中一个人影说道,“明明当时有其他办法挣脱吧,为什么要用星之彩?如果真能控制好,就不会造成这严重的伤害。她差点就杀了京都的学生!”
“我说过了,她当时被掐住,反抗时会用手去推杉田智也完全是人的本能反应。”
“夜蛾校长,现在问题的核心是她无法控制星之彩,随时可能会伤害到别人。”
“你当时有试过控制星之彩的效果吗?”另一个人直接朝芙洛拉问到。
有吗?那时候她因为濒死的痛苦而意识模糊,根本来不及去思考其他。
这个问题不管怎么回答都不对——说没有,那她就是放任杉田智也被伤害。说有,那她就是真的完全无法驾驭自己的术式。
想到这里,她感觉到一阵格外委屈的怒火:“你们为什么不问杉田智也,当时干嘛非要掐死我不可呢?这件事根本不是我主动挑起来的,他为什么不用被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