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听起来有点像……”她说出半句又咽回去。
反倒是五条悟主动替她补充完整:“听起来就像是很擅长洗.脑和精神控制对吧?而且事实也的确就是这样,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她沉默一下,想起熊猫他们曾经说过,整个五条家对六眼都有着宗教式的狂热崇拜。这种千年如一日的绝对忠诚,实在很难想象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真的很可怕。
如果说禅院家族的发展作风像是狮子,充满直观的暴力与血腥,在迅速扩张其势力的同时,伴随而来的后遗症也很明显。
那五条家就真的很像蛇。
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充满不可思议的耐心与谋算,就和潜伏在草丛里的毒蛇一样,阴森狡猾,防不胜防。
“一千年前的平安时代,正好是菅原道真被藤原家族和加茂家联手谋害,丢失右大臣官职,被贬福冈太宰府的时候。”
“加茂这么做是为了消除竞争对手。原本以为在菅原道真过世后,多名子女被处以流刑,家族消散,御三家就会变为加茂与禅院家分庭抗礼的局面。”
“却没想到,仅仅只是数年后,菅原道真的一名孙辈因为继承了六眼而成为五条家的家主。并且从此以后,御三家中的菅原家正式传承于五条家。”
“和禅院家吸收尽可能多的祖传术式,是为了能够选出其中最强的成为家主不一样,五条家其实一直在想办法能够将六眼的继承概率提高。”
也就是说,禅院家是养蛊式培养继承人。而五条家则是,只要有六眼出现,那么他就会成为无可争议的家主。其他术式与咒术师都只是为了维护五条本家的安全,以及争夺话语权的筹码与工具。
“那,这和星之彩有什么关系?”芙洛拉问。
“因为星之彩是很特别的术式哦。基本拥有了御三家最喜欢的全部特征,实力强大,传承稳定。根本不用猜测和预判,星之彩继承人的后代也是星之彩,没有意外落空的可能。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加茂修司了吧?他的父亲拥有赤血操术,但是他却是没有术式,甚至都看不到咒灵的普通人。”
“当时的朝日奈家就是这样,因为星之彩,他们的出现很快就引起了御三家的注意。”
“不过星之彩也有不方便的地方,就像芙洛拉不能接触任何东西一样。朝日奈家为此一直在寻找解决办法。”
“所以……”芙洛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蛇镯咒具,“这对咒具是来自加茂家?”
不然加茂修司怎么会这么清楚。
然而五条悟却很快摇摇头:“是五条家以前做出来,当做礼物送给朝日奈家的。”
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让芙洛拉整个呆愣住:“为什么?他们没这么好心吧?”然后意识到这事当面说了五条悟家里的坏话,紧接着又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
“干嘛这么紧张啦,芙洛拉也没说错呀,就是没安好心嘛。送礼物的目的,就是想要通过联姻来提高六眼的继承概率什么的。就算做不到,也可以将星之彩吞并成为何手上最强的力量,与另外两家持续抗衡呀。”
紧接着,五条悟将他清理高层时得到的其他真相也全部说了出来。
听完他的话,芙洛拉感觉有种被塞进太多信息,有点脑子都卡住的感觉:“朝日奈七音……为什么要叛逃?”
“叛逃的原因我不清楚。毕竟已经是太过久远的事,而且朝日奈家在失去星之彩后又被追杀得几乎绝迹,自家历史记录根本没有任何流传下来。但我猜测的话,应该和当时的禅院与加茂家脱不了干系。”
“加茂家也参与进来了?可是他们背靠天皇,有什么担心的?”芙洛拉不理解。
“理论上是这样。可是星之彩的实力本身就已经打破平衡了,再加上如果联姻计划真的成功,六眼的出现概率被大幅增加,那他们也很不愿意看到的嘛,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两家联合起来,将朝日奈和五条家算计到两败俱伤。最后以星之彩被五条家诅咒,其家族嫡系唯一还活着的女孩被家仆带着,匆忙逃离到海外为结束。
直到三年前,她再次孤身一人来到东京,成为了五条悟的学生。
这是时隔千年以后,两个家族的继承人再次相见。
想到这里,芙洛拉顿时产生了一种巨大的恍惚感,甚至第一时间想起的还是当初两面宿傩对她说过的话:“你是这一代的星之彩继承人,却做了他的学生,真有意思。”
“等……等一下,我想起来了。”她边说边抓起五条悟的手就要往外走。
“要去哪儿?”他问。
“宿舍,我有本相册在房间,里面收着我从小到大的照片。”
“怎么突然想去找那个?”
“我觉得十年前的老师可能也在里面。”
“???”
第95章 总会想
再次回到自己在高专住了两年的房间, 这里的一切陈设还是和她离开前一样。
为了防止有灰尘聚集,房间与阳台连接的落地窗是完全锁死的,床和一些柜子上也加盖了防尘布。长期不流通的空气淤积着, 混合着木质地板散发出的沉闷木头味, 闻起来非常奇怪。
还在五条悟将玻璃门解锁推开, 让新鲜空气灌入进来的时候。芙洛拉已经从床底拖出两个装着各种杂物的收纳箱, 很快从里面一堆东西里找到了相册。
“就是这个!”她举起来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对方顺手拿过去,外加附和一句“好哦”, 然后直接把人单手端起来就朝外走。
“房间太久没有通风了, 待在里面不好啦,去休息室慢慢找。诶, 什么姿势?这样不好吗?”说着,五条悟还笑嘻嘻把人端着继续颠了颠搂更紧, “明明挺好的嘛, 低头什么意思啊,不会是有恐高症吧?肩膀借给你抱着扶一下?”
“本来就是我的, 什么借不借。”芙洛拉嘟囔着抱紧对方,脸色因为难得说出这种强势的话而有些害羞变红, 发热明显。
本来想把脸埋进面前男人的制服高领里掩饰,但是又想起来这人是离大谱的三百六十度视野,根本没用,只会被看得清清楚楚,调侃得明明白白。
果不其然, 下一秒大猫咪就开始以熟悉的“哎呀哎呀”起调:“这不是学得会嘛, 保持这个气势再多来两句听听。”
“不要……”但是补上了侧脸亲亲,脸蛋也好软。
然后她伸手摸了摸五条悟缠在眼睛上的绷带:“为什么老师又换回之前的绷带了, 不是说这个很麻烦吗?”
“谁让某些人只记得绷带不记得我啊。明明都这么忙了,还是三天两头只要有空就一定回来,给你做饭喂饭洗头洗脸,从早上睁开眼睛伺候到你晚上闭上眼睛。结果还不如我绑个绷带认出来快。”
说到这个就开始撇嘴,看偏头的动作绝对是瞪了她一眼,五条悟说:“我也很好奇诶,这个东西到底哪里戳到你了?别真是刚进学校看到一眼就暗恋人家吧,那可绝对绝对是早恋诶。好刺激哦,原来被女朋友偷偷暗恋了这么久的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来自班主任的威慑与恐惧,是刻在我dna里的?”她小声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