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原身本以为嫁进去是进了福堆,可成亲之后才知道,她竟然掉进了火坑。
  本朝官员的俸禄很低,养活自己都勉强,更无论养活一家老小了,所以朝廷默许官员收三节两寿的贺礼,还有冰炭敬来补贴家用。
  可梅敛为了彰显自己的清廉,这些他一概不收。
  这倒也没什么,朝中也有清正的官员不收这些。
  但人家都会想别的法子,比如匿名写话本赚钱,或者干脆固守清贫。
  不过梅敛不愿意做这些,他走了另一条路,娶一个有钱的媳妇,用她的嫁妆享受富贵。
  所以他娶原身,就是冲着原身丰厚的嫁妆。
  若光如此也还罢了,只要他对原身尽心,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也可以,但梅敛是个才子啊,才子当然要红袖添香啊,当然要保持风流的本色啊。
  他是一房接一房的纳妾,至于钱嘛,当然是从原身这里出。
  从成亲那日起,他就把原身是商人之女挂在嘴边上,让原身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而且他刚开始要钱的理由还算正当,都是要买书,或是纸笔之类的,还处处暗示妇人如果贤德就该主动为丈夫分忧,不该等着丈夫开口,倒像是原身考虑不周了。
  后来,他从原身这里拿钱拿惯了,就不管什么花钱的事都用原身的嫁妆。
  梅家本是个中等之家,为了供梅敛读书已经把家业用去大半,娶原身时就只剩个空架子,内囊都等着原身去添补呢!
  用了原身的钱,梅敛却对原身越来越忽视。
  拿人手短,他对着原身总觉得底气不足,像是对着债主,原身又是个端庄自持的性子,哪比得上那些小妾温婉可人,会讨他欢心呢。
  被他冷落,原身郁郁寡欢。
  她父亲已逝,母亲去外地跟着兄嫂过日子。
  嫂子对父亲当年给她那么多嫁妆很是不满,吹了不少枕头风,梅敛又怕原身的娘家来求他办事,影响他的官声,先把架子摆得足足的,于是,原身娘家也心冷了。
  两家虽是姻亲,可竟然没什么来往,原身除了问候她母亲,就只能把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
  谁知孩子竟然夭折了!
  原身的天塌了,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了。
  梅敛倒是哭了两场,然后美滋滋地拿着原身的嫁妆再娶新人,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过日子。
  没人再提起原身,新纳的小妾,还有梅敛的孩子们也根本不知道他们吃的、用的都是原身的嫁妆,只以为这都是他们梅家的,他们梅家从来就如此有钱,从不知他们吃用的都是一个女子的血泪。
  原身变成灵体后才知道,她的孩子是梅敛的一个小妾买通奶娘害死的。
  本来小妾还没这么大胆子,但梅敛对原身毫不看重,经常跟她们这些小妾说,他不在意什么嫡出庶出的,一样都是他的孩子,就看谁更有出息。
  甚至有一次喝醉了,梅敛还单独对她抱怨说,原身是商人之女,她生的孩子怎么能算嫡出?
  他都这么说了,小妾难免会上心,有了身孕后就出手害死了原身的孩子,也断送了原身最后的生机。
  恶心的是,原身刚去世时,梅敛还故作深情的写了好几首悼亡诗,博得一片赞扬声,说他为官清廉,对亡妻又深情,原身能嫁这么好的夫婿,真是死而无憾了。
  可惜他们都不知道,原身只不过是梅敛作秀的工具人罢了。
  就连原身的孩子,因为出生几个月就夭亡了,梅敛连名字都没给他取,一直被人叫做“哥儿”,后来压根没人提他了,仿佛世上从未有过他这个人。
  原身希望任务者能保护她的孩子,把她的钱财收回来,让天下人看看若没有她的嫁妆,梅家过得是什么日子。
  宁濛穿过来时,正遇到奶娘在折腾她的孩子,只是原剧情里原身没有这么好的听力,又轻信了奶娘,以为奶娘真的用心照顾孩子了,不料孩子竟然被她害死了。
  宁濛快速浏览完剧情,奶娘也说得差不多了,在她嘴里,她可真是天下最好的奶娘了,就是原身的孩子不乖,差点没把她给累死。
  她说得自己都信了,说完眼巴巴地看着宁濛,那意思我都这么辛苦了,你好意思不给点赏钱嘛!
  宁濛笑了笑,“听你这么说,你确实辛苦了,那就赏你——把这碗药喝了吧。对了,这药哪来的?我刚才怎么看见你要给我的哥儿喂药?他这么小就能吃药了?”
  “夫人说笑了,哥儿哪里能吃药?这是我最近犯了头风,特意去抓了药。哥儿一直在哭,我连吃药的工夫都没有,就想一边抱着他,一边胡乱把药吃了,可没有要给哥儿吃的意思,想是您看错了?”
  “这么回事啊,那真辛苦你了。正好我来了,我来看着孩子,你放心吃药吧。”
  第91章 解救襁褓小柠檬(2)
  “哎呦,可这药有些凉了,我还是热热再吃吧。”
  “热来热去容易走了药性,这么一会儿也凉不到哪去,你快吃吧,我看着你吃。”
  奶娘看着宁濛沉下脸,心里有些打鼓,这宁濛平素是个好性子,怎么今日板起脸来,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也难怪,牵扯到孩子,脾气再好的妇人也忍不了啊。
  都是她刚才大意了,引宁濛对她起了疑心。
  可她也没听见宁濛过来的动静啊!
  她知道不能再犹豫了,若彻底惹翻了宁濛,不让她继续做奶娘了,她答应人家的事儿就没法干了。
  这药是动了手脚,喝了让人睡不着,专门用来对付这小崽子的,可也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一个小孩子都能喝,她就捏着鼻子喝上一碗又如何?
  大不了今天晚上不睡了。
  想到这里,她心一横,“多谢夫人体恤,那我就喝了。”
  “等等,”宁濛拦住她的手,“你先发个誓吧,若这药真有古怪,你喝了它药效就翻上千倍万倍,你看如何?”
  “夫人这是疑心我了?哎呦喂,我冤枉啊,我为了少爷没日没夜的熬,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唔,咕咚咕咚!”
  趁她嚎的功夫,宁濛把孩子放到小床上,一手捏住她下巴,一手端着碗,直接给她灌进去了。
  “咳咳,夫人,咳咳,你是想要我的命啊!”
  “嘘,别吵到孩子睡觉。”
  “有冤我还不能说了?!就算你是夫人也不能——呃!”
  宁濛一手捏住她脖子,另一只手操起把剪子,拎着她几步走到院里,“敢吵到我的孩子,我看你就没安好心。张嘴!”
  张嘴才没好事呢!
  奶娘捂着嘴死活不张,宁濛失了耐性,一剪子剪掉她两根手指!
  “啊呃!”
  惨呼只来得及呼出半声,宁濛的剪子已经伸进她嘴里,剪掉了她的舌头!
  “呜呜——”
  奶娘满嘴是血,疼得直打滚,却喊不出声。
  她滚着滚着又开始抽搐,然后就没了动静,宁濛过去踢了她一脚,把她踢翻过来,只见她七窍流血,已经没气了。
  给孩子吃的药量她吃是没什么问题,但宁濛已经让药量翻了数倍,不死才怪呢。
  “这才对嘛,死也不许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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