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露迟疑的看了他一眼，渊月和景元都在笑，气氛很好，但她走的时候却实实在在的犹豫又回头。
但渊月和景元已经开始其乐融融的喝茶了。
最后走出去看了一眼的白露松了一口气 。渊月大概是和将军一起喝茶吧，自己有些太紧张了——虽然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在紧张什么啦。
“我倒是很想让你在罗浮的。”景元看着被曜青养的极好的渊月，如此道。
渊月的眼睛温和而疏离，对待孩子有耐心，曜青龙尊让渊月开开心心的过来好多年。
但景元无法对这张脸释怀。
也是同一张脸的人，也许也称不上人，只是一个时间段的记忆力量，重伤镜流，杀死丹枫，血战应星。
从大方向来看，那个记忆体没有错。谁也没有办法去怪罪一个记忆体。因为它只有当时记录的一个职责，而不是本人。
“但我是曜青长大的。我见过纷飞的战火，并不甘于平静。罗浮啊，闲暇时光来看看也好，但我的学生，也还是要继续教着的。”渊月对景元道。
第8章丹枫
“你的学生，有比饮月君更重要的吗？”景元意有所指的问。
“渊月不是空晏。故此，不配为饮月君师。”渊月淡淡道，他的脸上没有笑意，这也让他越发同那位最年轻的剑首越发相似。
景元回想起他见到年少空晏的记忆的那天。
鳞渊境罕见的下了一场大雨，几乎失去理智的镜流被一把长剑刺穿身躯，失去行动能力。
景元费力的将神志不清的师父扶起来，看清了祭台上的人。
他穿着一身白色衣袍，拿着一把天青色的剑，剑很美，剑的主人也是。碧城色的长发，尖耳，耳上带着一个耳饰，没有龙角，但他的剑，穿透了仙舟罗浮龙尊的心脏。
丹枫跪坐在地上，无力的向后倾倒，眼神渐渐失去光彩。
拔剑杀他的人却接住了丹枫的身体。
即使是不朽的后裔，这样的伤也不是一个轻伤。而作为罗浮剑首的徒弟，景元却知道已经无力回天。
那是及其锋利的剑气，向来是奔着杀死敌人而去的。即使是最顶尖的丰饶令使，也无法在短时间内重塑身躯，更无法逃离，因为他的一剑拔出，是为了更好的挥剑。
“应星！”景元惊呼出声，因为应星居然直接朝着那个人而去！
那人皱了皱眉，将丹枫的身体单手抱起，朝着自己过来的剑光用力的挥出一剑！景元听见了暴风的割裂，还有剑鸣！
“短生种。”那人无情道，“来仙舟贪求长生？还被丰饶赐福了？”
随着他的剑落下，应星飞出去超远的距离，景元目测感觉脊椎骨都要断了。看着景元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实在是看着都疼。
那人把应星击飞出去以后，就开始查看丹枫的情况。
“你犯了大错。”那人冷着脸道，却也好似无法再露出更多的表情，因为更多的表情就会显示更多的情绪，而这些情绪聪慧如丹枫，绝对看的出来。
“我无法评价。但十王司的人会确认你的罪孽。”
“先生……”丹枫靠在那人的怀里，失血过多让他有些神志不清，“我错了。”
在教导他的师父面前，丹枫做错的第一件事还是朝那人认错。“我只是一段记忆。我的记忆中没有你。但，要是这样，我会对我带大多孩子这么讲。”
“我和你同罪。”那人叹息着道，他将丹枫抱起来，长剑化成虚无，“罪人丹枫已经服诛！剩余龙卫放下抵抗！”
声音传遍整个鳞渊境，有些龙卫不可置信，他们议论纷纷：“怎么可能！龙尊大人怎么可能犯下如此大错！又怎么可能被擒服的那么快！”
“罪人丹枫已服诛！麾下龙卫放弃抵抗！”那人抱着丹枫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那人的声音冰冷刺骨，全然不似景元记忆中的和蔼可亲。
丹枫的先生，景元当然见过。
极其温和的一个人，喜欢喝茶，丹枫喜欢疲惫的时候靠着他，喜欢抱着他的尾巴摸来摸去，只要有丹枫在，空晏的尾巴就不会收回去。
因为年少时候的丹枫喜欢抓着空晏的尾巴，一起溜达出去。
这样一个宠着丹枫的人，他年少的记忆，杀死了丹枫，重伤了师父。
对了，应星哥呢？
发生了什么事情——应星哥人呢，看记忆体的样子没有任何问题，但那么多血怎么来的啊！普通的短生种流那么多血会死的！
景元四处张望一圈，不会流的都是应星哥的血吧！
那个记忆体只是将丹枫放在地上，淡淡的看了景元和，赶过来的云骑一眼，便消失不见。
和师傅不一样的气质，也没有以前自己见到的空晏那种温和，只有从最激烈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杀意、速度和经验。
剑法自然潇洒，但也是要看的清楚，才体会得到其中的美感。
景元都记忆回溯到几百年前，然后又仔仔细细看了渊月。
前期的空晏和后期的空晏，差别大多好像不是一个人，但渊月，无疑不是空晏。渊月喜欢喝茶，兴趣来了也会敲着剑，或者有条件的情况下抚琴一首。
渊月的性格极其难解决，特别是听闻空晏是丹枫的师父，然后有人在渊月面前大放厥词认为渊月也应该获得同丹恒一样的待遇后。
他亲自上门，整理出那位龙师不作为，然后在龙师会议上将其展出。
没有人知道那次龙师会议决定了什么。景元也不了解，毕竟是持明一族内部的事情。
在渊月和神策府同时施压的情况下，丹恒才得以从仙舟罗浮离开。
“我不否认空晏的错误。这也是空晏和丹枫同罪的原因。但，持明轮回转世又一生，你们无法判处现在的丹恒有罪。如果前世的种种罪孽都要积压在一个人身上，那么，在座无数人，大概也逃不过和丹恒一样的刑罚。”
渊月冷着脸道。
“行刑吧。我也一起。”渊月大步走向关押着丹恒的房间。
这不仅仅是因为要给仙舟一个说法。
更是一种持明对外表达的态度。
丹枫的确犯下大错。
空晏的确是丹枫的师父。
但十王司的完全毁去，对于持明一族，对于持明的将来还是太重。
即使这点刑罚算不了什么……
渊月也要为了空晏走上一遭。前世的麻烦弟子，还真的是麻烦啊。
没人敢动。
直到渊月离开房间，才有龙师暴怒的声音传来：“不通礼数！”
……
“闭眼。很快你就自由了。”渊月的手在丹恒收过来的时候，轻轻遮住了他的眼睛。
“你是谁？”丹恒下意识问贴在他背后，遮住他眼睛的人。
“你不需要知道。”那人讲完，丹恒就感受到了一片刺痛，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放逐了。
对于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丹恒大概也猜的到。但，那个人，丹恒没有一点印像。感觉是和自己一般的青年人，还有那淡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