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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您说话可真有意思,我们当然天生高贵。”斯文顿先生冷冷地笑了笑,拿出面对同僚们的神气,“我本以为您是个聪明人,要知道,您的那些主张、主义……归根到底,和我们的并无不同。”
  盖尔翻了一个非常不淑女的白眼——她说前门楼子,他说胯骨轴子,这都哪跟哪儿啊?她本想鼓励斯文顿使劲儿活,睁着眼睛活到长见识的那天,但像e·d·a·斯文顿这一“类”的白男,蓝眼珠里自带滤镜,还是两层,debuff直接拉满。活那么久做什么,刻板印象老而弥坚吗?
  “算了!”盖尔挥挥手,意兴阑珊。对约翰牛弹七弦琴,疯了她这是!
  好在方才那种令人尴尬的、一厢情愿的暧昧气氛已经不见了,斯文顿先生一秒钟切换回了“合作伙伴”状态——互相敌对的意识形态比什么阶级、贫富的差距还要致命,清醒的人应该学会及时止损。
  “我打算回去了。”他干脆利落地说,“您呢?”
  “啊,我还想再遛遛!”盖尔愉快地说,立刻觉得天也蓝了,草也绿了,阳光明媚,花开似锦,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请您放心吧,我会代您将‘琥珀’还回去的。”
  她俯下身拍了拍大黄马的侧颈。
  “祝您过得愉快。”斯文顿先生彬彬有礼地欠了欠身,“如果您需要大学的推荐信,请尽管开口。”
  “噢,那我还真的需要。”盖尔眼睛一亮,“我对地质灾害比较感兴趣,地震或者火山喷发之类的,如果您认识相关领域的教授,请务必为我引荐。”
  斯文顿先生怀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或许将她往学术道路上引不失为一个明智的抉择。一个思想危险的地质学家和一个思想危险的军火商人,哪个更令人忌惮,不言而喻。
  “我会尽我所能为您服务的,纳什小姐。”斯文顿先生颔首允诺,“就当它是对您馈赠格温娜维尔佳肴的还礼吧!”
  盖尔鸡贼地在心里算了算,感觉好像还是自己亏了。现在又没有高考,斯文顿不出力,难道她还能一辈子职专学历?但有人帮忙通门路,总是好的,比她闷头往前撞要强得多。2
  “我期待您的好消息。”她客气地笑了起来,笑容比这几天的都要真挚许多。
  此时此地又听到这句话,e·d·a·斯文顿有些恍惚。但他只是短暂地失神了一下,就重又撑起无懈可击的绅士外壳。
  目送着斯文顿先生的身影消失在冬日萧疏的林间,盖尔松了一口气,驭使着“琥珀”慢慢走向相反的方向。尽管她上辈子几乎从未离开过福利院,但她看过电视,看过别人的手机,慰问者赠送的ipad在被没收之前,她也来得及看几个视频。
  她所从未涉足过、但仍怀念不已的山川风光,与英国郊外的大不相同。
  盖尔轻轻夹了夹马腹,“琥珀”轻快地小跑起来,直带着她来到一处无人的荒原上。大片的乱石间夹杂着旧日垦荒者留下的零星痕迹,她将马驻下,小心翼翼地从随身携带的皮袋里摸出个东西。
  一支毛瑟手枪,来自于菩提树大街。
  作为不合时宜的礼物,它的含义可以有无数种解读,威胁?或者惺惺相惜?盖尔不介意,礼物收下,人还请这边打道回府。
  上辈子她被迫跟着福利院的男孩子们看了许多cctv-7,知道这枪是典型的“墙内开花墙外香”——造价贵,实装性差,但又确实是优秀的产品,正适合送礼。
  抗日剧还告诉她,毛瑟——也就是匣子炮,有个致命的毛病,那就是枪口会哆嗦。当然,彼时彼刻大家也没有更趁手的枪使,捏着鼻子还真就琢磨出了解决之道——她今天就要试试,如果能用,就连枪一起打包扔给使团。
  她不知道国内是什么时候开始大量生产“平替”的,肯定比现在晚吧?虽然没有图纸也没有专家指导,但格物致知不是她的工作,是江南局和汉阳厂的老师傅该琢磨的。
  盖尔光上子弹就折腾了半个小时,抠得手指头肚生疼。好不容易有模有样地将枪端了起来,手腕一翻,觉得自己和未来黄土高坡上的女战士也有几分神似。她回忆着剧情,冲着左前方刚放了一枪,还没想明白枪口要怎么带动着她的手往右划,身下的“琥珀”已经躁动着嘶鸣起来。
  “看看你这没见识的样子吧!”盖尔手忙脚乱地勒紧缰绳,试图采取“打压式安慰”,“你的主人克利夫先生难道不带你打猎的吗?”
  “琥珀”委屈地叫了一声,忽然撒开四蹄狂奔起来。盖尔先是向后一张,又被带动着猛地向前扑去,她恨不得整个人长死在马背上,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枪,满心都是疑惑:克利夫先生那支双┃筒┃猎┃枪的大动静她是见识过的……难道英国人狩猎都是腿儿着去的?
  受惊的大黄马一口气躲进小树林才停下来,盖尔虽然累得四肢酸软、腰杆子生疼,但她依旧好好儿地在马背上巴着——说明吓到“琥珀”的不是她。
  那是谁?附近有野兽?能将一匹高头大马吓成这样的,至少也得是个老虎狗熊什么的吧?或者狼群?英国有吗?以前可从没听说过诺里奇附近有野兽袭人的传闻。
  盖尔满心疑虑,先把枪收好,再哆嗦着从“琥珀”背上爬下来。倒不是她恐高,而是克利夫先生这匹马骨架子是真大,腰比别的马粗一圈儿,骑起来格外费大腿——斯文顿建议她侧骑,也不是没有道理,但谁让盖尔一定要争这口气呢?
  她把自己藏在马身后,神经兮兮地观察了周边半天,一点鬼动静儿都没有,“琥珀”已经叼着她的袖子蹭她的胳膊了。
  “好好好!”盖尔举手投降,“服了你了,酒驾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克利夫先生每次借马给他们都千叮咛万嘱咐,他这祖宗酗酒。于是盖尔不仅要捎上一大瓶威士忌,还要带着个木头钵子,随时伺候“琥珀”大爷来两盅。
  可说归说的,“琥珀”就是比别的马要通人性。换成寻常马匹,盖尔现在已经见梅林去了——被马甩下来的一瞬间她估计根本来不及幻影移形。
  趁着“危险感应器”正在过瘾,盖尔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手还没从皮袋里抽出来呢,耳畔“吧唧吧唧”喝酒的声音就是一停,紧接着盖尔就被马头大力拱了一下。
  大黄马焦急地反复跺着蹄子,催促她上马跑路。
  刚才不是也跑了,跑过了吗?如果他们回城,野兽也跟着他们回去呢?
  林中“沙沙”一响,有什么东西踩到了上年还未腐烂的落叶。但……只有一只吗?那么是老虎?熊?野猪?
  盖尔心念电转,脑子还没反应来,就飞起一脚将“琥珀”喝酒的木头钵子踢了过去。这次她终于感受到刚入学时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所说的那种对于魔力的运用,这个碗轻松能砸死人。
  “砰!”
  木头钵子在半空中炸成了碎片,“琥珀”喉咙里不悦地咕噜着,要不是还得保护盖尔,估计恨不得冲出去给那玩意儿一蹄子。
  但那不是枪的声音,盖尔右手托着秘密武器,左手抽出魔杖,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沙沙”声又响了一下,向他们这边走近了。盖尔紧张得心脏乱跳,先在马背上架好了秘密武器,她默默调整着准星,就听到有人迟疑着叫了一声:“盖尔?”
  嗯?
  嗯??
  盖尔仓皇地探出头去,果然看见斯内普还穿着校袍,正举着魔杖对着“琥珀”。
  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立刻就去拆手┃弩上的毒箭,免得不小心误触。英国的弩机不太行,她这个还是托人从国内捎的禁品,每一支箭都浸泡了南洋华侨售卖的“见血封喉”树汁——没办法,未成年巫师真的很苦逼。
  “你生父的遗物是什么?”斯内普并未放下手里的魔杖。
  “啊?”盖尔一愣,“这你都能忘了?那种成色的翡翠手镯是很稀罕的,真的!骗你我是小狗!”
  斯内普无声地松了一口气,放下魔杖。“你怎么会在这里?”他问。
  “斯文顿一直没走,大概是想泡我。我还得用他,只好想办法让他自己打退堂鼓。”盖尔略略有些心虚,但想想斯内普让自己在城堡走廊里活活冻了三个小时,立时又理直气壮起来。
  她将刚才发生的对话一说,又问:“你呢?你不应该在上课吗?”
  “我在追踪……我不知道,应该是格林德沃。”斯内普随口说道,眼睛里仿佛闪耀着奇异的光,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盖尔,“从霍格莫德跟到这里。”
  盖尔低头看着自己腿上的马裤与皮靴,大概明白了斯内普的误会——从马肚子下看那分明是个男人嘛!
  “他找我?难道刚刚就是他?”盖尔梳理着大黄马的鬃毛,“怪不得‘琥珀’吓成这样……乖哦,不怕,黑魔法师年轻的时候也就是个小白脸。”
  斯内普嗤笑了一声,也不知道盖尔从哪里搞来了一匹有神符马血统的马,寻常马匹可没那个本事感知危险的黑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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