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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从一开始就得把法度定好,我也一样——我们不搞个人崇拜那套,我没什么特别的,我和大家是一样的,只是特别有想法一些。”格林德沃体贴地上前一步,挡住黑发女士的身影,她弓着腰正不知道做些什么。
  “只怕由不得你不搞!”黑发女士抬起头来——现在她也有着一头璀璨的金发了,清浅明媚的蓝眼睛简直像和格林德沃从一个模子里扒出来的,连脸颊都有肉了。
  “我鼻子没这么长吧?还尖!”格林德沃巧妙地越过了刚才的话题,“太过了,你这能戳死人。”
  “我替西弗勒斯感谢你的关心。”金发女巫礼貌地欠欠身。
  “他可不会感谢我,我更不会关心他。”格林德沃笑了起来,“你再调整调整?”
  金发女巫小声咒骂着又躲到他背后去。等她终于调整好自己的新五官,研究所出来的人已经下台阶下到一半了。
  走在前面的两位一看就是科研人员,正在小声激烈地讨论着什么。满脸憋屈跟在他们身后不敢超车的是个愁眉苦脸的年轻文员,这才是来接他们的人。
  “您是……”前头二人中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先注意到了他们,他显然不打算对陌生人不顾而去。
  他旁边那位比金发男女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正说得上头,猝不及防被打断了,还有些呆。
  “盖勒特·格林德沃,这是舍妹。”男巫彬彬有礼地略微欠身,“我们与理查德·威尔斯泰特教授约在下午三点。”
  “噢,化学所在后楼。”中年人指了指身后,“你们得从那绕过去。
  ”
  他指了指自己:“我是马克斯·普朗克,在柏林大学任教。”
  “幸会。”格林德沃和他握了握手,又听这位普朗克介绍他身边的年轻人:“这位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自己做研究,现在住在布拉格,也不远,是不是?”
  一直发呆走神的金发女巫忽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她毫不掩饰地盯着爱因斯坦猛瞧,从鸟窝似的头发一直盯到脚后跟。
  “他们是搞化学的……”年轻人有些不自在了,“怎么会认识我?”
  “我还记得1905年,被称为‘爱因斯坦年’。”格林德沃笑道,“如果我们不是对物理一窍不通,爱因斯坦先生,想必我们会很早成为朋友。”
  金发女巫深深地皱起眉,目光在格林德沃与年轻的科研工作者之间游移不定。
  “既然有约,那就别耽搁了。”普朗克向他们道别,“研究所还在试运营,都说那一位会是正式的所长,你们可不好迟到。”
  “多谢您提醒。”格林德沃当仁不让地说,他们这才跟着那个年轻的文员往后楼绕行。
  金发女巫一路沉吟,满脑门官司,但思来想去,又好像始终拿不出决断。
  “盖尔!”格林德沃提醒她,原来是目的地到了。
  内定所长的办公室地段相当不错,通风采光都是一等一的好。内定所长本人正在摆满盆栽的窗前等了个不耐烦,手里还抚着一支银边天竺葵的叶子。
  “教授,您约的人到了。”文员提醒了一声。
  威尔斯泰特教授回过头来,神情有一瞬间的愣怔:“你们是——”
  “理查德·威尔斯泰特?”金发女巫盖尔径直走上前,说的是英语——但西欧各国语言算是近亲,名字也不涉及语法。
  “是、是我,大概。但……你们是谁?我约的不是——”
  “什么?”年轻文员表情一呆。
  “嘘——”那位英俊的金发男人在他耳边悄悄说道,亲昵、但紧紧地搭着他的肩膀,“保持安静,很快就好。”
  “你正在找的那个东西叫什么名字?”盖尔开口逼问,“从绿色植物叶片中提取的那个东西?”
  说的还是英语,但格林德沃好心地帮她翻译了一下。
  “什、什么?我还没、没能成功——”威尔斯泰特简直摸不着头脑,他这是被入侵了?但眼前的女士似乎没有恶意,无论是枪支还是炸弹,都不像是能藏身在她这条蓝缎裙子里的。
  “他说他还没出成果。当然,先生,我们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来的。”
  “不重要!”盖尔果断地说,“没有名字你就现给它起一个,总之我要一个名字,你是第一发现者,就相当于造物主,你起的名字会被魔——世界认同。”
  这都什么有的没的?
  “可是它有名字。”威尔斯泰特皱起眉头,“早就有了,第一发现者也不是我——大概是1818年,唔……也有可能是17年,总之是两位法国药剂师发现了它,我想我记得没错,是彼里蒂埃和卡万图。”
  格林德沃居然哈哈大笑起来,挂在年轻文员的肩膀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举手揩了揩眼睛,发现眼泪都笑出来了。
  盖尔气恼地涨红了脸。“好、好得很!我猜是早就发明出来了对不对?”她愤愤然骂了句脏话,“名字呢,说啊!”
  那位通晓双语的绅士还在大笑个不停,威尔斯泰特只好发动自己的聪明大脑揣摩了一下金发女子的意图,颤抖着手在纸上划拉了几笔——盖尔低头瞧了一眼,抓起来就往他头上撇。
  “英语!”她恼羞成怒地吼道。
  威尔斯泰特惊恐地摇了摇头。保守如德国人,压根想不到世界上还有如此凶残的女士,那帮英国佬是不是太开放了?亏他先前还觉得这位没什么恶意。
  “他要是知道英语怎么说,干脆直接跟你说英语得了。”格林德沃笑得直不起腰,他的英语与德语都说得毫无口音,每一种都像母语流畅,“拿来我瞧瞧。”
  盖尔拾起地上的纸团丢了过去。
  “这是法语!”格林德沃俯身去捡,还没直起身就又笑得蹲在了地上,“我、我让文达教你,法语的消失咒该怎么念,她发音比我标准。”
  威尔斯泰特战战兢兢地立在一边不敢出声,他实在是不明白,叶绿素和“消失咒”有什么关系?话说那个“消失咒”到底是什么东西,搞神秘学的舞到他眼前了?
  “收尾前你先试试吧!”盖尔冲格林德沃点点头,银边天竺葵在阳光下优雅适意地舒展着枝叶。
  理查德·威尔斯泰特眼睁睁地看着金发青年……金发男巫从袖子里抽出一支细长、布满瘤节的古朴木棍。
  不是,这太抽象了!在这里,威廉皇帝科学研究所,德国理学界顶尖学府,他们在搞神秘学仪式?威尔斯泰特出离愤怒了!
  “嘿,我说!”他怒气冲冲地大幅度挥舞了一下手臂,大踏步地冲上前,想要把这两个傻瓜都赶走,但那位金发的女巫只是轻描淡写地用左手食指点了点他:“坐在那儿。”
  理查德·威尔斯泰特忽然觉得脑海中一片澄澈,整个人都仿佛进入一片独特的、纯洁的意识海洋中,那海洋中只有一个声音不断催促他——他听不懂,但他知道要乖巧地去办公桌后坐好,然后继续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金发男巫折腾他心爱的盆栽。
  “没反应啊?”格林德沃用魔杖戳来戳去,天竺葵仍旧风姿楚楚、独立斜阳。
  “不会这么立竿见影吧?”盖尔怀疑地望了望夺魂咒受害者,“要不问问他,人家是专业的!”
  “他连这玩意儿长什么样都还不知道呢!”格林德沃嗤之以鼻,招招手叫那个文员,“过来,过来这边……没事的,过来吧!”
  年轻的文员战战兢兢、抖抖索索地过来了。没有大叫,也没有反抗,甚至没有崩溃。他一边怕得要命,一边忠实地执行了格林德沃的指令。
  “你怎么做到的?”盖尔奇了。
  “一些个人魅力,天生的。”格林德沃将天竺葵塞到那文员的怀里,“从今天开始观察它就是你的责任,如果它开始枯萎,就将它丢到桥洞下的河滩上,能做到吗?”
  “能、能!”文员抱紧了盆栽,那模样看得盖尔啧啧称奇。
  “很好!乖孩子!”格林德沃摸了摸他的头,手一直按在那人的后颈上,“现在去值班室里打个盹,醒来之后为它画一幅素描,嗯?”
  年轻的文员浑浑噩噩地走了,盖尔简直目瞪口呆。
  “相比之下,我通过修改记忆让这德国佬以为他将盆栽送给了下属……这种行为真是太粗鲁了。”盖尔真心实意地说,“那人不会和你们一样吧?”
  “不,那只个孱弱的、需要强壮父亲与仁爱长兄呵护的软蛋——简直写在他脸上了,你怎么会看不出来?”
  好了,够了,别凡了。
  一周后,被派去的巫师在河滩上捡到一盆枯黄死透的银边天竺葵。
  作为“alliance”总部的那间平平无奇的麻瓜酒店里,盖尔身前大大小小放了十数盆各式各样的植物,它们几乎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枯萎。
  “差不多了吧?”格林德沃抱着那盆天竺葵,“你想好要在哪里试验了?”
  “邓布利多呢?”盖尔反问。
  “还在纽约,但他会先回英国。”格林德沃摇了摇头,“他那个弟弟……单就他闹的动静而言,他完全符合我们的宗旨,是一位合格的alliance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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