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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正因为巫师神通广大,您的本事拉高了我们对您的容忍限度。您过往的丰功伟绩,我知道的、不知道的……为什么不再做一遍呢?是不喜欢吗?”首相简直有恃无恐,“总不会是害怕魔法部吧?怕你们那个——魔法警察?”
  “傲罗。”斯文顿阴郁地说。
  “怕傲罗再次将你抓去那个不见天日的苦牢吗,纳什小姐?”首相亲切地问道。
  盖尔站起来就要走!她一步迈出去,到底还是折了回来,从巫师袍里抽出一份文件。
  “这是pnb和卡文迪许学会合作研发的紫外线消毒灯。”她冷冷地俯视着首相,忽然扬起手——
  文件划过一道弧线,重重抽在斯文顿的颧骨上,将他整个人抽得从扶手椅里侧翻下去,拱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我不打老人。”她厌恶地说,消失在幻影移形的爆响里。紧接着又是一声,在场的另一位巫师也不见了。
  春信初至,绿意尚未染上伦敦的枝头,何况瘟疫蔓延的当下,压根儿也没有人敢在公共场合流连。空旷寂寥的林荫路上,接连传来两声轻微的“爆响”,惊飞了一簇大模大样遛弯的野鸭。
  “盖尔!”斯内普追上去,一把拉住她的袖子,盖尔挣了一挣没挣开,简直有些没脸见人似的,将头扭到一边。
  “我搞砸了,对不对?”她低落地说,“特别是最后那一下,那个死老头心里不知道怎么笑我呢!他认定了我是个虚张声势的心软女巫,没法和他坐在同一架天平的两端。”
  “没错,你搞砸了,不过不用等到最后那一下。”他却很高兴似的,脸上也带着笑意,“你最一开始放狠话的时候,就已经搞砸了。或许你应该先将整个英国搞得天翻地覆再来开价。”
  “噢,你这么说?”她斜眼看他。
  斯内普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们本来就各有立场,无法统一,但至少可以相互理解。”盖尔瞪了他一眼,没什么力度,“下次,求求你至少提前告诉我一声!”
  “或许你可以将其称为‘惊喜’。我处理过无数个惹麻烦的愚蠢学生,其中有半数都声称要为约会对象准备‘惊喜’,看上去它很受女巫欢迎。”他一本正经地说。眼看盖尔要炸毛,才及时改口:“好吧,下一次我会和你一起出门。”
  盖尔叹了口气,闹不明白他怎么这么高兴,谈判破裂双方吃亏,谁都没落下好啊?
  “看!”她指着远处的白色希腊复兴式建筑。
  “什么?”他对麻瓜伦敦远不如她了解。
  “大英博物馆。”
  “或许你可以偷出来。”斯内普了然地点点头,“人数不够,就叫上格林德沃的人和你一起偷。我也可以帮忙。”
  “什么?”盖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转过身来,甚至摸了摸斯内普的额头,“我我我、我们第一次订婚的信物是什么?”
  第一次订婚!斯内普被这个用词逗笑了。确实,他们订婚订了两次,结婚大概也算是结了两次。
  “一只肥大的玉石手镯,你说很贵。”他回答道,眼睁睁地看着盖尔松了一口气,觉得更好笑了。
  “听着,盖尔。”斯内普捧起她的脸,注视着那茫然扑棱的睫毛掩映下的黑眼珠,“你可以选择偷,你也可以用夺魂咒控制麻瓜内阁来达成你的目的,甚至可以真的抽首相一记耳光,但是你没有,不是吗?”
  “老天爷啊,你不会要夸我善良吧?”盖尔露出一个苦涩又疲惫的微笑,“或许我打从一开始就该选择夺魂咒,事半功倍。”
  “你不会的,夺魂咒只是你一时的手段,绝不是你永恒的捷径。”
  “那……谢、谢谢夸奖?”
  蹩脚的道谢换来一个愉悦的深吻。
  “还记得吗,你曾经问过我,夺魂咒哪里邪恶?明明你和我,我们都用过。可越频繁地、长期地使用这个魔咒,会改变巫师的心性,即不再将人视之为平等的个体,而是可以随意操控摆弄的玩具与傀儡。”
  盖尔面色微红,不自在地说道:“别夸了,就算是伏地魔在这儿,也不可能像你说的、用夺魂咒控制一整个麻瓜内阁,他和我,我们都不懂政治。格林德沃倒是懂,连他都没有这么做。”
  “达成目的最重要。”斯内普摇了摇头,盖尔堪称“幼稚”的言论让他第不知道多少次想笑,“就像我刚刚说的,你明明可以先将整个英国搞得天翻地覆,再来开价。你没有,而且你不打算这么做,你只敢放放狠话,所以麻瓜首相可以肆无忌惮地拿捏你。”
  “我——”盖尔不服气,险些硬要证明自己就是草菅人命的女魔头。
  难道她这么做了斯内普会不管?邓布利多会不管?只怕他俩随便哪一个,抬抬手就能解除那个简单的变色咒。可她也知道,这二位对“叶绿素消除咒”大抵是没办法的,就是格林德沃,估计也半懂不懂。
  “你不打算那么做。”斯内普又重复了一遍,无比肯定,“尽管你炮制许多灾难,但也不会坐视‘泰坦尼克号’沉没。”
  “如果有一天我这么做了呢?”盖尔忍不住问。
  斯内普想不到她这么难哄。安慰人一向不是他擅长的,数来数去也只有三板斧:讲道理,然后亲密接触,或者深入接触。通常情况下盖尔·纳什小姐都听得进去道理,个别情况她也很配合,像今天这样执着不休、一个台阶都不肯下的情形从未出现过——大概和麻瓜撕破脸也令她不好受吧,十来年的交情总不能全是假的。
  “你这么做当然有你这么做的理由。”他试着说,一不小心甚至化用了麻瓜首相的“金句”,“你的那些丰功伟绩,我知道一些,还有许多我不知道的……单就我知道的这些,我发觉其中蕴含着某种规律。”
  “你编教科书编上头了?”盖尔困惑地瞪着他。
  “你从来不对生灵出手,不是吗?”他很平静地望着她,这个规律一定不是最近才发现的。
  “是啊,我破坏的是生灵赖以生存的家园。”盖尔自嘲般地笑了笑,“难道你觉得,这比直接杀人来得高尚?都是一样的,西弗勒斯,无所谓善恶优劣,格林德沃狠得下心,他不在乎,可我不行,仅此而已。”
  “这至少给了我一个台阶,一个理由,或者一个借口——而阿不思·邓布利多正缺少这样一个台阶。”
  盖尔愣住了,她呆呆地望着他,神情有些可爱。
  “怎么不说了,‘谈判高手’?”斯内普松开她,“我还可以叫你什么,‘阴谋家’还是‘叛国者’?”
  “我有时候真觉得你越活越年轻了。”盖尔摇头失笑。
  “这是我应得的。”斯内普坦然说道,甚至还非常刻意、非常倨傲地抬了抬下巴,“难道我不能拥有幸福快乐的一生?和千百年来英国绝大多数巫师一样。难道我不应该拥有家庭与爱?难道我不应该关怀明日的天气、菜单或者金库余额?我唯一惋惜的是,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太晚了。”
  盖尔静静地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擦掉眼角的泪。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最好别说。”斯内普却没有笑,“你没有破坏我的生活,正相反,是你带来了这一切,盖尔。到今天,我早就已经不想追究你到底从何而来、又从哪里得知我的故事,这已经不重要了。”
  盖尔不得不翻遍长袍内外口袋找一条手帕才能擦干愈发汹涌的泪水,还好斯内普也非常不习惯在她清醒的时候倾吐心声,一时两个人竟然都有些不自在。
  “邓布利多那边怎么样?”盖尔只好抽噎着谈起另一个男人,转移彼此的注意力。
  “毫无觉察,这让格林德沃事先那些遮遮掩掩的小动作,只能用一句你们国家的俗语来形容。”斯内普清了清嗓子,“爱人的眼睛总是能够美化一切。”
  盖尔费力地解了一下码,觉得这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能这么用?
  “他、他是不知道呢,还是不觉得这是格林德沃的手笔?”
  “都有,放假之前他困守霍格沃茨的象牙塔里与麻瓜社会隔绝,假期里他终于能看上麻瓜报纸了,但显而易见,他认为麻瓜里流行瘟疫再正常不过了。”
  这么一说倒也是。怪不得格林德沃要感谢她的创想,战争和瘟疫……自古以来造成人口大幅度下降的最常见原因,而巫师几乎不可能从中遭受什么伤害。
  “你没告诉他?你不打算告诉他?”盖尔不知道,她的表情和刚刚斯文顿简直一模一样。
  “他什么都做不了,就像你什么都做不了。”斯内普指了指某个方向,“我选择告诉麻瓜,是因为政府出面,真的可以做些什么。”
  盖尔没好意思告诉他指错方向了,这有点破坏气氛。
  “我确实什么都做不了。”她沉下心来,叹了口气,拢共知道一个小学生课外读本里提到的青霉素,还不知道怎么提取,更不知道有没有效,“你不是一向最依赖——信赖邓布利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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